“任总，您亲自来了。”吴铭首先站了起来。
费杜连忙起身迎了过去，离任朗还有两米远，右手就早早举到了身前，“任总您好，我是诚飞的总经理费杜，之前在天信资本拜会过您。”
任朗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我记得。”但他的视线仅在费杜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转向他身后。
明澄坐在会议桌旁，怔怔地望着任朗，对视间好像在场的其他人都变成了透明，只剩下彼此。
她觉得好奇怪，明明昨天才见过，但面前的他好像又变了另一番模样，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为什么却被他的气势压得呼吸都几乎停滞。
整间会议室里只有明澄还坐着，其他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费杜发现了众人的视线，回过头去看到这不合时宜的画面，赶忙小声唤她：“明澄......明澄。”
明澄被唤醒，立刻站起身来，用职业微笑替换掉凝滞的表情，礼貌地问候道：“任总您好。”
任朗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了一个来回，嘴角微微上翘，回道：“明总你好。”
“我给二位介绍一下。”待众人落座后吴铭笑着说，“这几位是我们请来协助处理此次事件的公关团队。这位是危机公关专家，这位是着名律师......”
费杜和明澄一一点头致意。
吴铭俨然成了会议的主持人，继续说道：“难得任总亲自来督战，接下来请任总给我们讲几句可以吗？”
任朗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看向费杜和明澄。
费杜马上会意这是任朗给他们的面子，笑着表态：“有任总亲自指导，是我们的荣幸。”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明澄。
“啊？”明澄看到对面任朗投过来的目光，正一门心思小心躲闪，忽然感觉脚被旁边的人踢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费杜正用唇语重复说着什么。
“荣幸。”明澄终于读懂了他的意思，微笑点头附和。心里却因为自己刚刚不职业的表现无比羞恼，在会议桌下掐住手强装着镇定。
任朗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转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正色道：“现在已经掌握了C3品牌抄袭，造谣，煽动舆论的证据。你们代工厂的原领班老翟也已经承认将米尔的设计图纸卖给了赵晓芸。”
律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费杜，费杜把文件摊开放在自己和明澄中间，两人细细看去，是老翟的证词还有与赵晓芸的微信聊天记录。
明澄翻阅着，越看越生气。原来赵晓芸早就计划好在米尔此次新品发布前找工厂下订单，这样即使后面被发现抄袭，米尔也很难证明。给老翟的好处除了钱之外就是一个把C3品牌的订单当作投名状获得到其他工厂升职的机会。
但赵晓芸没有想到，米尔在霓裳秀上那条惊艳全场的压轴长裙是在老翟离开后才将图纸交给工厂的，她并没有能提前拿到，以为是老翟刻意隐瞒，一直找他的麻烦要求退钱，这才有了任朗看到的二人争吵的场面。
“那他们贼喊捉贼是为了什么？”明澄看向律师，气愤地问。
“这个恐怕要赵晓芸自己解释了。”律师回答，“我们已经找过她，如果你允许，她希望当面和你沟通。”
明澄内心很纠结，一方面想知道答案，一方面又不想见这个让她牙痒痒的人。她探寻地看向费杜，希望对方能帮她做个决定。
费杜想了想道：“你定吧。”
她又看向任朗，他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好像在说听你的。
明澄一时愣住了。一则诧异自己竟下意识去征求任朗的意见，二是意外他对自己的尊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用理性做决定，半晌后确定地点点头，“可以见面。”
律师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赵晓芸便出现在了诚飞的会议室，原来她早已等在写字楼下。
赵晓芸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目光很快落到了明澄身上，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挪开了视线。
她坐到了会议桌的一端，与诚飞和天信的团队都不相挨，孤零零地自成一派。
“赵小姐，你现在愿意谈了吗？”律师问。
赵晓芸抬起眼，“我想和明澄单独谈。”
“这恐怕不行，这件事涉及几家公司的利益，已经不是你们私人的事情了。”明澄还未表态，律师便先发制人拒绝了她的要求。
明澄了然，赵晓芸的行为甚至已经触犯了法律，绝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她冷眼看着赵晓芸，见她刚才还昂着的头缓缓低下，又猛然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
明澄心里一紧，她的眼里有怨怼，有委屈却唯独没有忏悔。
“明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把我逼入万劫不复的绝境就这么让你开心吗？”赵晓芸咬牙切齿地质问。
“赵晓芸，你别太过分了！”费杜在一旁吼道，“是你做错了事，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别忘了，是明澄带你入行成为设计师的，你这么做就是忘恩负义的叛徒！”
“忘恩负义？”赵晓芸冷笑一声，“哪来的恩义啊？你们都被她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赵晓芸，你怎么对我我无所谓，但你为什么要诬陷米尔，不管怎样你曾经也是这个品牌的一员，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明澄的语气坚定却平静，带着一种旁观者的超然与镇定，仿佛赵晓芸在诋毁的不是她本人。
明澄本以为赵晓芸一番歇斯底里的话会让她怒火中烧，但现在的她反而比刚才还要冷静。她不在乎赵晓芸如何看她，她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一个令人失望透顶的人在她看来就是无足轻重的npc，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人需要她关注。她现在只想知道真相，知道接下来如何澄清，如何挽回损失，如何救公司。
“明总，你还是这么会说漂亮话。”赵晓芸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澄，“品牌的一员？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为你卖过苦力，又被一脚踢走的炮灰罢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当一声，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在众人还没看清来者何人时就听到啪的一声巨响，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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