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不敢往那边去，转而也顺着刚过去那群人的方向，往餐车里去，结果，在两车衔接处，遇上了卧铺车厢那个年轻的乘务员。
“叔叔！”小可叫人。
“咦，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今晚车上不安全，你会车厢里去，记得把门关好。”乘务员急匆匆的，推着小可回到车厢门口，叮嘱几句，就要离开。
小可却伸手拽住他的衣襟，仰着头道：“叔叔，我这里……”
“你有啥事儿待会儿说，我这边人命关天、十万火急，不能耽误。”
“不是，叔叔，我有药！外伤药！消炎药！绷带……我都有！”小可怕他不让自己说完，一口气说出一大串来，才喘口气。
“什么？你真有？”乘务员意外之后就是惊喜，下意识弯腰抓住小可的肩膀询问。
“嗯嗯，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小可连连点头，转身进了车厢，把行李包从床下拽出来，打开拉链，假装翻找，其实暗度陈仓从玉坠里取了外伤急救药包，蹬蹬蹬地又跑了出来。
“给，你看看能用吗？”小可双手举着急救药包，送到乘务员面前。
“嗳，有用，只要是你说的，一定有用。”乘务员抱着急救药包像是得了什么家传宝物，激动地脸都胀红起来，转身跑出去几步，才想起来，“谢谢你啊，小同学。”
小可探头往那边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情况。
“可啊！小可！”王绣的呼唤声从车厢里传出来，小可连忙丢开不太多的好奇心跑了回去。
“奶，我在这！”小可跑回车厢关上门，一边脱鞋往上铺爬，一边道，“刚刚，那三个人抓了两个。”
“这就抓了？就说他们看着不像好人。”王绣说完，又皱了眉，“就抓了俩？另一个呢，跑了？”
“我就看到两个。”小可摇摇头，“咱们还是得小心点儿。”
祖孙俩说了几句话，就重新躺下睡了。
王绣还翻了几次身，倒是小可没心没肺的，合上眼睛就睡熟了。
竟是一夜无话。
早上，小可再次在哐当哐当的声音里醒来。
眨眨眼睛，精神回笼，她举起小拳头伸个懒腰，这才翻身往下看。
王绣照例醒的很早，已经洗漱过了，连热水都给小可打好晾着了。
“醒啦？快下来洗漱吃饭，我刚刚打水问过了，早上餐车有小饨馄，我记得你爱吃那个。”王绣笑着招呼孙女儿。
小可的大眼睛瞬间完成了两弯月牙儿，脆生生答应着，利落地翻下床，端起水缸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温水，这才去洗漱。
青山大队地处北方，当地人更热爱水饺，老话说的，好吃不过饺子嘛。
小馄饨这种东西，王绣还是到了海市才吃到，觉得味儿也就那样，但小孙女爱吃，早饭都会来一小碗的。
列车上的小馄饨也是手工现包现煮的，但皮儿略厚，馅儿也差强人意，小可勉强吃了几个就吃不动了。
王绣也不嫌弃，把剩下的都吃了。老人见不得浪费粮食，哪怕撑了，也要捱下去的。
祖孙俩吃完，就去找卧铺车厢的乘务员。
没看到年轻的那位，只有那个中年人在值班室里。
小可就问：“要不我们搬回去？你们也可以休息一下。”
她们毕竟是占了人家乘务员的休息间，昨晚是特殊情况，大半宿过去，什么事也该处理的差不多了，乘务员也该有时间轮岗休息了。
中年乘务员却笑着摇头：“恐怕不行。那个车厢有些情况，暂时封锁了，你们没法回去。”
“那，好吧。”小可只能应着。
中年乘务员又笑道：“说起来，我们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呢，亏得你们拿出来的急救包，咱们受伤的同志才止住血，安全送医救治。获救的同志也说了，想要亲自向你们表达感谢。”
王绣忙摇头，笑道：“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可也笑眯眯地点头，却问：“我能问一下，坏人全部抓住了吗？”
中年乘务员点头：“当然。咱们的同志就是在抓捕过程中，与坏人搏斗受了伤。”
“哦，那就好，那就好。”王绣吁出一口气来，看向小可，祖孙俩相视一笑。
那三个坏人与她们见过面，万一再牵连到什么瓜葛可就不好了。
都抓住，太好啦！
两人从值班室出来，王绣吃的有点儿多了，小可拉着她的手在卧铺车厢的走廊上溜达溜达。
走到昨天的那间车厢时，祖孙俩瞥了一眼，都没有停留。
不过，走回去两步，小可又转头看了一下车厢门口，眼尖地在门框缝隙处看到了几点很隐晦的暗红色痕迹。
喷溅状……是血么？
小可脚步没停，飞快地转回头去，挽着王绣的手继续溜达消食去了。
走廊里不时有人走动，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傍晚，小可和王绣回到了青山大队。
小可站在拖拉机驾驶室里，指着村口的大柳树笑：“奶奶，咱们到家啦。”
拖拉机停下，小可和王绣从拖拉机上下来，张寒朝和新的小李也从车斗上跳下来，帮着她们把自行车从车斗上卸下来。
“张主任，李干事，到家了，快进来坐坐。”王绣热情地招呼着两人。
小李道：“张书记回去……”
张寒朝却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行啊，老人家，我就打扰啦。”
“不打扰，不打扰，请不来的贵客呐。”王绣热情地招呼着人进门，拿板凳招呼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坐。
小可去水缸打水，小李大步走过来，接了过去。
一阵忙活，王绣去后园子里摘了个西瓜过来，切开招待客人，小可也用烧水壶生了火。
忙乎完这些，小可才意识到少了什么，跑去后院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包子欢快的出来迎接，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包子极有灵性，她们临走让它看家的，它肯定不能跑出去玩。
“包子，包子……”小可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她转出来，看到王绣已经给两位客人沏了茶，脚步顿了下，稳稳心神，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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