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沐浴露，还有牙膏洗发水之类的，能一起用的两人就只买一份，不能一起用的，也都买成了同款。
倒像是真成了马上就要同居的热恋情侣。
其他两组搭档甚至都不住在一个房间，日用品虽然不可能买成一份，相较而言，柳疏和沈燃不是一般的省钱。
完成节目组要求的采购部分后，两人还剩下了不少资金，可以去逛逛其他东西。
“前辈平时都喜欢些什么？”沈燃依旧没有放弃打探柳疏日常生活中的喜好。
他们早晚要一起生活的。
“我挺无聊的，也就看看书，看看剧本……”柳疏仔细想了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日常生活乏味至极。
“那零食呢，零食总吃的吧？”沈燃不依不饶。
柳疏还是那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挑你喜欢的就好。”
沈燃彻底泄气了，只好自己揣摩着对方的喜好挑选起来。
上午看柳疏还挺喜欢他买的咖啡和蛋糕，估计是喜欢甜的，可以再挑点甜品。
柳疏不太能吃辣，但还挺喜欢辣味，属于人菜瘾大那种。
而且他整个人都那样细腻温软，连唇上的肌肤似乎都比旁人嫩上一分，吃点辣都像是经历了一个极致的亲吻，一片靡艳的妖冶。
漂亮至极。
昨天吃完烧烤时就是这样。
沈燃专注地挑选着，柳疏也没什么事，四处看了看，最后拎了几罐橘子汽水回来。
“记得这个吗？”柳疏晃晃手里的汽水，朝沈燃眨了眨眼。
沈燃自然瞬间认了出来。
综艺在海边的第一次拍摄时，他们就喝过这个牌子的橘子汽水。
沈燃还记得，那时柳疏他说话，气息都带着清甜的橘子香气。
似乎早在那时，他就已有过一闪而过的旖旎心思，幻想着若是那时吻上柳疏的唇，会不会也能饱尝一番这样的橘子味。
或许早在那时——甚至是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为这个人而心动。
只是他过于迟钝，才未曾发觉。
迟钝到要柳疏开口点醒，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燃似乎有些懊恼，却又迅速被甜蜜的回忆浸满了整颗心脏。
没想到柳疏对那段过往也记得这样清楚，甚至连这一罐橘子汽水的牌子都不曾忘记。
——明明他连自己平时用的沐浴露的牌子都记不清楚。
柳疏对上沈燃的目光，窥见其中几乎要漫溢出来的欢喜和爱意，心头微动。
“沈燃现在好感度多少了？”柳疏问了句系统。
“任务目标当前好感度98。”系统的汇报声依然是这个格式，平淡无波。
柳疏却莫名升腾起一种微妙的不适来。
他每次向系统询问时，都会准确的问出任务目标的名字，而真正没有人类情感，纯粹作为科技产物的系统，无论到了哪个世界，都只会将其称呼为“任务目标”。
冰冷而淡漠。
那才是真正的机器。
而曾经也将自己戏称为任务机器，没什么私人感情的柳疏也不免感慨，就算他能将扮演的身份和真实的自己分得再清楚，将任务世界和真实世界割裂得再分明，他也终究是个人类。
从前在男主部门的任务普遍不会太长，身边的人也更多，和每个人接触都不会太久，他还能将情感控制得足够好，既不逾距，也不外溢。
可来到黑月光部门之后，每一个任务，他都要在任务世界里度过一生，和一个人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只要不是真正的机器，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就算他所扮演的身份只是一个快穿局和系统为他塑造出来的，在任务世界中原本都应该不存在的虚假角色，也很难不在这样漫长的时光中产生一些真实的情感。
时间越久，这样的情感积累得越多，他的精神也会越发疲倦。
和真正作为机器的系统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果然还是个人类。
有七情六欲，有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思想和欲望的人类。
会迷茫也会疲倦，会贪恋欢愉，也会眷恋安逸的人类。
这一点，注定无法改变。
——
他们俩的采购毫无分歧，甚至不太需要纠结资金问题，两人采购完成时，其他两组都还没结束。
反正不必一起行动，两人便先回去了。
“想说什么？”坐上回程的车时，柳疏见沈燃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问了句。
沈燃张了张嘴，看着兢兢业业的摄影师，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事，回去再说吧。”沈燃笑了下，有些疲倦地和柳疏贴贴。
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有些事，他是想告诉柳疏的。
沈燃从未透露过，故而哪怕是神通广大的娱乐圈，也没什么人知道，他其实算是有“背景”的。
他姓沈，但没人真敢将他和那个“沈家”联系起来。
沈家就算在“old money”遍地的A市，也是首屈一指的。
沈燃却在初中刚毕业的年纪，就离开了这样的家。
原因无他——任谁家亲爹在自己母亲离世不过半年后，就带了个比自己还大两岁半的“哥哥”回来，也不想在那个家里继续待下去。
就算沈燃知道父母之间更多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多少真感情，也知道那个孩子是父亲年少轻狂时醉酒误事的结果，也依旧无法接受。
不过沈燃倒不是那种年幼丧母被后妈虐待的灰姑娘人设——主要是因为他那个便宜哥哥，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
沈父也是没了其他办法，才把人带回来的。
只是他那时正是叛逆的年纪——当然，主要还是有钱，还有母亲在外面留给他的房子，就算还在上学，独自一人离开沈家生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初沈父在孩子面前拉不下脸，对沈燃说“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了”，但事实上，无论是沈父还是沈燃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沈灼，对他都是极愧疚的。
偏偏沈燃的脾气犟得像是八百头驴都拉不回来，一连两三年都没跟家里联系过一次，沈父也低不下这个头。
就这么僵了好几年，有一天，沈燃在电影院看到几个小姑娘对大银幕里的男演员痴迷的模样，突然就对演戏起了兴致，跑去逐梦演艺圈了。
——说来也是缘分，当年他看的那部电影，主演正是柳疏。
也像是一种命中注定。
沈父一开始还气得不轻，没想到沈燃在这方面还真有不小的天赋，再加上自己的胆大心眼儿多，一时间混得如鱼得水，就算没有人沈家的帮助，也有了不小的人气。
沈父也冷静下来，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暗地里也悄悄帮了他许多。
沈燃虽然犟，却不是一点儿都不领情，和家里人僵持了多年的关系，也因此悄悄和缓了一些。
直到沈燃来参加《100分恋爱》，并开始为了柳疏的事，一次次求家里帮忙“作弊”，沈家与之间才算是真正破冰。
只是无论如何，沈燃对那个家，终究还是缺了些归属感。
而今日如同真正的爱侣开始同居一般，与柳疏一起来超市采购，如同真正的家人般亲密无间的感觉，却令他重新生出了些对“家”的向往。
又或许，只要是和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是录制节目时安排的住处，也有了几分家的温馨。
柳疏自然猜不透沈燃这般繁杂的心理活动，只觉得对方此时似乎格外粘人些，从前只是喜欢和他贴贴，这会儿简直像是肌肤饥渴症一般，整个人粘在了他身上。
却也没有说他什么，淡淡一笑，便默不作声的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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