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唰”地一下就没了。
心里头那个气啊，“这许大茂，真不是个玩意儿，绕来绕去说了这么一大堆，敢情是在这儿憋着坏让我往外掏钱呢！”
他那脸色立马就变得跟苦瓜似的，嘴角往下耷拉，整个一苦大仇深的模样。
俩手揉搓着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儿了，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许组长，咱们俩家可是后院住着，您也知道我家里那光天、光福俩孩子还张着嘴等食儿呢。
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巴……”
说着说着，刘海中眼圈儿就开始泛红，眼瞅着就要掉金豆子了。
许大茂，也不搭他的话茬儿，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看，跟看猴儿戏似的。
刘海中一瞧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自己这通苦情戏是唱不下去了。
只好硬着头皮，尴尬又无奈地说道：“这……您给个数儿吧，多了我可是真心招架不住。”
许大茂一听这话，嘴角一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慢悠悠地说道：“老刘，你这是跟我哭穷呢？
这院里谁不知道你每个月那近百块钱的进项？你就别在我这儿装蒜了。”
“你自己也说了，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
每晚你让二大妈给你煎上俩鸡蛋当下酒菜儿，那香味儿窜得，我在我屋里都能闻出蛋黄儿的鲜香来。
别的咱就不说了哈，就每天省下那两个鸡蛋钱儿，也就够了。”
刘海中一听才几个鸡蛋钱，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暗想：“这还差不多，总算是没让我大出血。”
他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豪爽地一拍大腿，说道：“许组长，你要早这么说，我不早就同意了吗？
嗨，正好儿我前两天刚从鸽子市淘换了点儿鸡蛋，还没吃多少，我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剩下二十好几个。
我都给你拿出来，你送给咱们李厂长补补身子。”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准备去拿鸡蛋。
许大茂看着他这副积极的样子，嘴角一撇，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他冷哼一声，说道：“老刘，你搁这儿跟我逗闷子呢？
人李厂长能看上你这点儿鸡屁股里抠出来的玩意？”
刘海中一听许大茂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地扭过头看向许大茂，“许组长，不是您刚才让我省那俩鸡蛋钱吗？”
“嗨！我那是打个比方，话糙理不糙，您得明白这个理儿。”
许大茂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奈，“得了，咱也甭绕弯子了，你就出一千块钱吧。”
“一……一千？”
刘海中听到这数字，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心里暗自嘀咕：许大茂这张嘴真够敞亮的，这一千块，能买多少筐鸡蛋啊！
“照这么算，怕是我要一辈子跟鸡蛋说拜拜喽！”刘海中心里叫苦不迭。
“怎么着，肉疼啦？”许大茂挑了挑眉，笑着问。
刘海中哭笑不得：“那能不疼吗？这一千块，都快赶上我一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工资了！”
“老刘啊，你的眼光放长远点儿。
老话儿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流氓。
你想想啊，人李厂长那是多大一领导，你要是就给个仨瓜俩枣的，那人家还不得以为你侮辱人呢。”
许大茂一脸严肃，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那架势仿佛是个老大哥在给小弟传授人生经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这一千块钱，我估摸着人李厂长还嫌少呢，我也得填补一千块钱进去。”
刘海中听完这话，直呼好家伙，果然是大领导，这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平常不收礼，一收就是两千块！
让他出这一千块，真是比割肉还疼。
也不知道李厂长能看上他媳妇儿，他宁愿把二大妈送出去，也总比掏这一千块钱来得划算！
这一千块钱，搁在厂子里都能买一个半工作岗位了，甭管现在生产不咋地，可那也是个瓷实的铁饭碗！
让自己拿这一千块钱，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副组长位置？
值还是不值？刘海中心里头开始犯起了嘀咕。
许大茂瞧见刘海中眼神闪烁不定，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得给他上点猛料。
他凑近刘海中，嗓门提高了几分：“刘副组长，您这是打算撂挑子不干？愿意让人家院里的那些人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不成？
你琢磨琢磨，你一旦坐上了副组长这个位子，虽说官不大，好歹也是干部，等班子配齐了，少说也能管几十口子人。
底下的人围着你团团转，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那威风劲儿，不比这一千块钱强？
到时候，轮不到别人扇你耳刮子，只有你给别人甩脸子的份儿。 再说了，等你当上领导了，保不准还有人巴巴地给你送礼呢。”
刘海中一听，觉得这话听着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他一把抓住许大茂的胳膊，急切地问：“嘿，你说真的？真有人到时候也给我送一千块钱？”
许大茂心里暗骂刘海中胃口不小，心说自个儿这个组长还没敢想收那么多，你算哪根葱。
面上却不动声色：“咱跟厂长大人自然是不能比，但多少总归会有几个孝敬你的。
这钱虽不多，可积少成多，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刘海中听罢，心里合计着回本速度有点慢，依旧舍不得掏钱。
许大茂一看他这架势，摇摇头，一瘸一拐地朝后院挪去，“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找有没有乐意出钱的主儿。
不过话说到前头，你这副组长的位置要是飞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海中一听，登时就急了眼，他这番委曲求全，拉下老脸给许大茂当狗腿子，可不就是为了混上这个副组长？
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就拉着许大茂的胳膊，急赤白脸地说道：“许组长，您别急啊，这钱我出，这钱我出还不成吗？”
许大茂见刘海中终于妥协了，心里暗自得意：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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