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孙城隍，小的纵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放火啊。至于证据，舍妹转了如此大一笔款项，想查不难。”
吕城隍说：“何城隍已经自认是庙宇失火，如果是左不言故意放火，他何必承认此事？”
张城隍说：“吕城隍所说有理，而且左不言事后已经惩罚了放火人，并且主动赔付，可见其对何城隍并无恶意。”
文判官说：“何城隍庙最后一笔款项收入确实是五十万，捐款人姓名为东方婉儿，不知此人是不是左无常妹子？”
我说：“正是，我母亲复姓东方，婉儿是我舅舅的女儿。”
文判官说：“既然如此，何城隍庙这五十万记入香火钱确实不妥，按例应该核减，不过此事还需请大城隍定夺。”
大城隍沉吟了一会，“左不言所言有理，核减平阳城隍庙五十万，第二项考评江城隍可为第一。”
何城隍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遵大城隍命。”
我说：“舍妹淘气，才有此误会，还请何城隍爷莫怪。至于庙宇修缮短缺的费用，还请何城隍列出清单，由小的代为赔付。”
何城隍咬着牙说：“本城隍庙香火鼎盛，就不劳你破费了。”
我说：“那就多谢何城隍宽宏大量。”
两个第一，江城隍今年的考评稳赢，一出城隍府，王城隍、吕城隍、张城隍都走过来了，“恭喜恭喜，江城隍第一年当城隍，就有如此成绩，难得啊。也恭喜不言、方姑娘，这次露了大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江城隍满脸是笑，“同喜、同喜，全仗各位同僚扶持。”
等王城隍一走远，方亦馨就打了我一拳，“左大哥你太不像话了，居然瞒着我和江城隍来这么一出。”
我说：“你轻点，我伤没有好呢。我也不是瞒你们，只是被你骂急了，想试试看这招行不行。”
方亦馨“哈哈”一笑，“原来骂你还有这个作用，以后要多骂几次。左大哥，前几天态度不好，你大人大量，不要记妹子的仇啊。”
江城隍说：“不言不会记仇的，这次咱们能拿第一，全靠你们二位，回去给你们记功，可惜不言是生人，不能吃阴间的饭。”
方亦馨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改了他的寿数，让他早点下来就好。”
我说：“使不得，方姑娘你太坑我了。”
因为年度考评结果已定，第三天的考评大城隍没有参加，由文判官主持，结果当然早就知道了。但对我来说，此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于是考评一结束，我就向江城隍告辞，准备回风清堂。
刚说了一句话，就见文判官匆匆忙忙从大城隍府跑了出来，看见我就说：“左无常，大城隍爷请你暂留一日，他有事要同你商量。”
我一愣，看向了江城隍。江城隍问：“不知大城隍留不言何事？”
文判官说：“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大城隍对左无常赞誉有加，想来会是好事。”
江城隍把我拉到一边，“不言，大城隍留你，我不能不让你去。不过你放心，大城隍此人虽然偏袒何城隍，但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倒是他身边有些人和何城隍关系不错，你要留神提防。”
我说：“我知道了，想来大城隍也不会对我怎样。”
跟着文判官来了城隍府内院，文判官说：“请左无常稍候，大城隍正在和何城隍说话，稍后就到。”
我看文判官这几天对我一直和颜悦色，大着胆子问：“判官大哥，听说何城隍和大城隍有亲，大城隍会不会责怪于我？”
文判官一听就笑了，“我姓冯，左无常叫我冯判官就可以，你放心，大城隍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心胸狭窄之人，不过你这几天所说的事情和大城隍了解的不太一样，大城隍想核实一下。”
我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冯判官，我是个生人，不懂地府规矩，万一这两天有冒犯大城隍府之处，还请冯判官谅解一二。”
冯判官说：“左无常多虑了，你年轻有为，以后也许我还要仰仗你呢。”
等了有半个时辰，内院门被推开了，大城隍走了进来。
我赶紧起来行礼，大城隍双手虚抬一下，“坐吧，这是内堂，左无常不需多礼。”
我这才看清大城隍已经换下了白天穿的官服，穿上了一身便装。
冯判官掩上门出去了，大城隍坐了下来，“左无常今年才二十五岁吧，如此年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不简单啊。”
我说：“小的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大城隍说：“你也不用客气，我今天留下你，是有件事想问你，你要给我说实话。”
我说：“大城隍尽快问，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大城隍点点头，“好，那么你告诉我，平阳县城隍庙失火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我说：“我今天在考评会上已经说过了。”
大城隍说：“左不言，你今天在会场上的话有真有假，我并不完全相信，我要你说实话。”
我这时才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感觉，大城隍的威严和江城隍的随和不同，在大城隍面前，我发现说谎很难，干脆说：“是，我让婉儿给平阳城隍庙赔偿五十万块钱的事是真的，但失火原因我撒了谎。”
大城隍问：“那失火的原因是什么？”
我说：“难道何城隍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城隍庙会着火吗？”
大城隍说：“他当然说了，但是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说：“怎么会，你们不是那个什么吗？”
大城隍说：“那个什么？你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我和他的话，觉得我会袒护他对吗？”
我说：“小的不敢，但是？”
大城隍说：“不用但是，只管告诉我就是。”
我说：“火是平阳县百姓放的，因为百姓觉得平阳县城隍骗了他们。”
在大城隍的威压下，我说：“大城隍，小的原本是去平阳县调查冯雪琴倒卖胎儿一事的，没想到被老百姓知道冯雪琴和城隍庙庙祝勾结，一怒之下百姓推倒了城隍像，还放了一把火。小的知道此事影响太过恶劣，回来后才让舍妹给平阳城隍庙赔了五十万。小的煽动百姓，造成城隍庙重大损失，还请大城隍爷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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