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家门外。
黎父黎母再一次吃了个闭门羹。
“又是你们俩啊？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呀？人家家里没人，别敲了。”
黎父面色不太好看，连续三次都没见到人，黎父的耐心有些告罄了。
黎母语气倒是不错，问道：
“请问，他们家平时也都没有人的吗？”
“那倒不是，哎不过你们到底是谁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
黎母自然不会告诉邻居自己是谁，既然宋教授不在，那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黎父和黎母有些不甘心。
中午的时候就没找到人，想着或许宋教授中午留在办公室了，没回来。
可晚上家里还是没人，宋教授就那么忙吗？
“要不，我们去办公室找他吧？”
黎母试探着问道。
黎父犹豫了一下，否定道：
“我看还是等等，去办公室熟人太多，影响不好。”
“哎，比诸葛亮还难请。”
“行了，别抱怨了，谁叫你女儿自己不争气呢？走吧。”
深秋的傍晚，寒风料峭，冷彻心扉。黎父黎母穿着体面的羊绒大衣，但却抵挡不住那透骨的寒意。
阮菁菁觉得家里的温度有些太低了，希希和陶陶的小手都有些冰凉。
她翻出了去年用过的电炉子，再加上厨房开火做饭，不一会儿的工夫，屋里就热起来了。
今天宋教授派了学生来找自己，说是要多留顾焱一会儿，不好意思地告诉自己，要自己先回来。
阮菁菁被弄了个大红脸，对着跑腿的学弟连声道谢。
闲来无事，也不急着回家，阮菁菁绕了个远，去了一趟办公楼，把陆思蔚也给一起拐带回来了。
此时，陆思蔚和阮菁菁一起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忙活着。
马大娘在阮菁菁放学回来之前，已经把菜都摘好了，阮菁菁和陆思蔚就很轻松了。
一边看着希希和陶陶在地毯上玩着大人眼中极其无聊的游戏，一边准备着晚饭。
顾焱和宋教授进门的时候，屋里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瞬间就消散了。
希希听见声音叫着扑向了顾焱，被顾焱抱起咯咯笑着对宋教授打招呼。
“宋爷爷好。”
“哎，好好，希希好。”宋教授没有丝毫高校教授国家院士的威严，此时的他就像个邻家爷爷一样。
顾焱将希希放回到地毯上，又抱了抱陶陶，哄好了两个孩子又不忘去厨房看了看阮菁菁。
陆思蔚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没出息的侄子的样子，极有眼色地从厨房里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仅仅一下午没有见面的小夫妻。
顾焱在阮菁菁的脸颊亲了一口。
阮菁菁吓了一跳，连忙朝门口客厅看去，见四个人都没注意这里的情况，悄悄松了口气，嗔怨道：
“干嘛呀？家里还有人呢。”
顾焱洗手帮着阮菁菁一起做饭，“没关系，他们谁都不会朝这看的。”
阮菁菁白了顾焱一眼，将手里的洋葱递过去，说道：
“嗯，那是因为他们都怕长针眼。”
顾焱低低一笑，说：“那正好，谁都别看。”
“真是无赖。”
客厅里宋教授和陆思蔚都坐得离厨房远远的，两人都上了年纪了，受不了顾焱黏阮菁菁的那个样。
宋教授喝了口热水，看了看陆思蔚，斟酌着问道：
“我听小顾说，呃……你们家老顾当初下放的时候认识一个叫刘向阳的人？你知道吗？”
陆思蔚下意识看了一眼厨房，随后表情也严肃了一些，回道：
“是认识，前几天我还在学校遇到他了。”
宋教授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意外。
“前几天？”
“嗯，就在你们实验楼附近。”
“呵，那是去找我了。”
“你们很熟？”陆思蔚回忆着刘向阳那天的话，好像确实对顾焱挺有兴趣的，说要找顾焱吃饭，但到现在却没了消息。
“不熟，是别人介绍的。他见到你，问起小顾了？”
宋教授也开始琢磨起来，面前的这个是顾焱的二婶，是顾兴业的妻子，宋教授还是很信任的。
“问了，不过我也没答他什么，他还说要找时间跟小焱吃饭，但是到现在再没见过。”
宋教授点点头，说：“是啊，什么也没答好。”随即，宋教授就笑了，说道，“也是，你跟老顾过了一辈子了，警觉性很高嘛。”
陆思蔚也笑了，说：
‘“小焱他这不算什么，当初为了老顾的事，我连婚都离了。当初那么难我都挺过来了，现在我还能犯错误吗？”
宋教授的表情就浮上了一些哀愁，叹息着说道：
“可惜啊，当初那些人，也不都是能坚持初心的。”
陆思蔚的笑容也淡了。
一起下放那么多年，按理说不比部队里的战友情差，如果刘向阳真的打起了小焱的主意，如果老顾知道了，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呢。
希望刘向阳别犯糊涂吧。
可宋教授的心里想的却和陆思蔚不是一件事。
刘向阳通过上面的老前辈找到自己，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他自己的意图，只寒暄了几句约了吃饭。
可是顾焱提前和宋教授打过招呼后，宋教授就对刘向阳格外的留意。
刘向阳走后虽然一直再没动静，可是据宋教授了解，黎语曦的爸妈最近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就是想把黎语曦给塞进他的核心团队里。
宋教授最近一律不见外人，办公室的电话线他都给拔了。
岳父生病是其一，宋教授也确实是不愿意给那些人太多机会能见到自己，虽然他有自己的坚持，可也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
其实，早在文件下达之前，宋教授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的资料名单，第一时间他就提交上去了。
估算着时间，这一两天就能有结论了。
通过了政审之后，这些人挨个谈话签字，就再无可以转换的余地了。
而且，宋教授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学生会泄密。
不说这是必要的觉悟，就说竞争这么激烈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给自己徒增麻烦。
宋教授是这么想的，但偏偏就看走眼了，自己挑的弟子当中，还真有这样的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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