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韬循着声音看过去，当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凤瑶时，眼神里面涌上一抹诧异，转瞬即逝。
凤韬挥了挥手，让人把祁然放开。
“说吧，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来找我做什么？”
凤韬抄了抄自己的手，不太客气的问着。
“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来到凤韬的身边，凤瑶想也不想的问着。
凤韬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低头一笑。
“祈太太说笑了，我凤韬孑然一身，怎么可能会有女儿呢？”
“真不是？”
先从苏媛那里得到了答案，现在再听到凤韬的说辞，凤瑶根本就不信。
“当然不是。”
凤韬非常认真的应着，就连眼神里面都是一片坦诚。
突然之间，凤瑶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面，两个人的说辞都不对，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又在撒谎。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如何？”
凤瑶非常直接的问着。
是不是父女关系，一做鉴定就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需要多费口舌，甚至多加猜测。
“笑话，我们大哥是如此随意的人吗？”
凤韬还没有开口，小弟们倒是先说话了。
大哥在成名之前，啥也不是，无人问津，现在有了名气，有了事业后，竟然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要认亲，胆子是真的不小。
“怎么？是不敢吗？”
凤瑶看都没有看小弟一眼，直面对着凤韬，一点儿要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不敢，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凤韬行走江湖多年，睡过的女人无数，但是从来没有在外面留下什么种，当然也不可能是你的爸爸。”
凤韬一边说着，一边把二郎腿翘起来，双手张开，慵懒笔直的放在沙发的靠背上。
“是不是……”
“来人，把这夫妻两人带下去。”
凤韬没有等凤瑶把话说完，直接让小弟把人带下去，自己随即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快步的走了出去。
而这一套动作做完，他都没有转头看一眼祁然夫妻，好像他们根本就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直到远离了祁然夫妻的视线，他才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烟。
然而，许是抖得太厉害了，点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烟点上。
小弟见他如此，赶紧凑了过去，给他把烟点好。
“老大，你没事吧？”
小弟们站在一边，担心的问着。
凤瑶出现得那一刻，他们就发现了，老大的反应不太对。
凤韬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将烟圈吐出来，似叹息般的说了一声：“二十年了。”
“什么二十年？”
小弟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啥，只能迷糊又无辜的问着。
“媛媛离开我，二十年了。”
说着，凤韬又抽了一口烟，像是在缓解心里的郁结。
关于他和苏媛的故事，要不是被自己的女儿问起，凤韬不想跟人说半句，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被人提及。
现如今，亲生女儿找上了门，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些事情瞒不住了，等到真相被发现的那一刻，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呢。
“老大，现如今，媛姐还安好。既然如此舍不下，为什么不把人找回来？”
凤韬的身边，一直跟着的小弟吴刚问着。
“你不懂，不是我不愿意把她找回来，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回来。
而且，我也不能。”
凤韬没有忘记，苏媛当初是怎么用续弦的身份嫁给凤戈。
他也没有忘记，当初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促成了这件事情，让她成了别人的妻。
“老大，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不会有人再提及当年的事情，更不会有人在乎。”
吴刚说着，当年的事情他不但亲眼目睹了，还直接参与其中。
而且这些年来，他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老大究竟有多喜欢那个早已经为他人妻的女人。
为了默默的守着她，他把自己变成了事业机器，到处扩张地盘，就算在如今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去找她，而只是默默的看着，守着。
“那是因为，其他的当事人不知道这些事情。”
凤韬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
这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事业，很多时候都活在枪林弹雨里面，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可是这些年来，不管手刃的是谁，画面都不如锦绣君那么惊心动魄。
那个绝美的女子，那个才华横溢，温婉却刚强的女子。当初看到她从窗台一跃而下，他的整颗心都停了。
他知道，这一生犯下了无数的罪业，可是这些皆不如逼锦绣君跳楼这一份。
那一天，看到锦绣君一跃而下时，他多想去自首，多想给她偿命。
可是最爱的女人就在身边，她是那样急切，急切的想成为凤戈的续弦。
为此，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手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亲自把苏媛送进了凤家。
可是这些年，不管是在臆想中还是在梦中，每次只要梦到锦绣君跳楼的画面，他都要被吓得一身冷汗。
这些年，把苏媛送到凤戈身边后，他再也不敢跟人谈感情，也不敢去奢望自己还能获得幸福。
这一生，他没有想过要去忏悔，却因为锦绣君，一辈子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
“老大，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说起来我才是罪魁祸首。”
吴刚淡声说着，不管是逼死锦绣君，还是帮着苏媛开假证明，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为。
“吴刚，不怪你，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所为，是我一个人的罪业。”
凤韬又吸了一口烟，眼里是满满的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捏灭手上的烟，整理了一下衣裳，长叹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老大。”
吴刚打开车门，充当起了他的司机。
都说杀手无情，可是像他过得这般累的，吴刚觉得是头一次见。
只不过这些年，这些事情被他深深的压抑了起来，一直不肯对外人说起。
也难怪，刚才亲生女儿就站在面前，他完全不想认，甚至还很回避这件事情。
想来是不想让当年的经历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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