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看不清他的根底了？”唐清儿开口问道。
李符生摇了摇头，道：“不，我们都能看清他的根底。”
唐清儿正要继续说，李符生接着又道：“但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看清了，却也是没看清。”
“……”唐清儿的银牙不自觉的咬紧了。
果然，李符生还是那个李符生。
李符生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就好比你看清了天地，可你真的看清了吗？”
唐清儿顿时明白了李符生的意思。
李符生感慨说道：“当代天仙，所有道子，我一个不服，就算我真打不过李炎，我也不服。但，我服他。”
唐清儿顿时侧目。
如此肯定，而且还在没确定长青到底还有没有战力就说这种话，这李符生太反常了。
可正因如此反常，才证明了李符生对此时长青的“凡人”姿态，有多么重视。
唐清儿心想，如果李符生不那么磨叽，不那么喜欢废话，不是修炼的乱七八糟的神符之道，她倒是愿意和李符生多多的交流论道。
另一边，阮灵、魔铠、碎星等十名天魔，也是心思各异。
“他是我们的领队，我们要不要救他？”魔铠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他天魔各自冷哼，眼中只有冷漠。
优胜劣汰，是他们骨子里的本性。
行，就继续走。不行，就躺下。
“领队？”碎星不屑说道：“我从不认可一名人族当我们的领队。”
他的“碎嘴”，只是为了将长青和他们绑在一起。
此时长青变成凡人，碎星心里甚至有些愤怒。
魔铠沉默下来，阮灵却是说道：“准备战斗。”
“战斗？和谁战斗？”碎星左右张望着：“历千帆在天上，不知道和谁交战，他还没下来呢，说不定他都快死了。”
“天灾翠峰。”阮灵静静说道。
她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一如既往的，如同一具只知道听命行事的人偶。
“你疯了吗！”碎星当即说道：“你以为我们都是之前的长青？再说了，殿主不是也下令让你杀了长青吗？”
阮灵思索着，道：“顺序。”
“什么顺序？”碎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先杀历千帆，再杀长青。”阮灵说道。
碎星等一众天魔，全都无语。
他们看向半山腰那棵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长青，他们也有唏嘘。
长青的聪敏，刚遇到阮灵时，便发现了阮灵的“问题”、“漏洞”。
现在看来，阮灵被一直留在天魔殿，是有道理的。
这个接到命令便“完美”执行的工具，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用。
碎星回想着长青钻漏洞，转了转眼睛，道：“顺序是这个顺序没错，可是，殿主有让你救长青吗？这只是你的杀人顺序，你只管按你的顺序来，你管得了别人先杀长青吗？”
阮灵思索起来。
碎星笑着说道：“所以，我们不需要救他。”
“不，要救。”阮灵突然说道。
“？？？”碎星满头问号，怎么不好使？难道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为什么？”碎星问道。
“因为，我想救他。”阮灵开口道。
“！！！”
一时间，魔铠、碎星以及其他天魔，全都呆住了。
碎星心里憋闷，他现在更愤怒了。
“如果我们上了，那些人族高手说不定连我们一起顺手杀了！”碎星怒道：“即便他们不出手，我们也没人顶得住天灾翠峰的攻击！”
“顶得住。”阮灵说着，看向了魔铠。
魔铠的头摇成了拨浪鼓，“顶不住！”
“可以的。”
“不可以！”
“……”
最终，魔铠无奈的妥协，他铠族的特性，其实可以真的成为一具“铠甲”。
如果他和阮灵合体，以他一境天魔的战力增幅三境天魔的防御，未尝不可。
只不过，顶得住的是增幅后的阮灵，而不是他……
如果真要出手，魔铠只能自求多福，心存侥幸……
翠峰山的山腰，长青慵懒的靠在树上，胳膊肘撑着树干，手掌托着脸庞。
“没了，都没了。”长青叹了口气。
“我也是……”许温馨体会着之前那神异奇妙的感觉。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她的“境界”提升到了她想都想不到的高度。
重新“凝聚”回来，她觉得她看透了自己的“道”。
这个过程，让她感受到了道的本质。
“你没了什么？”许温馨问道。
“都。”
“……”许温馨不禁莞尔，“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长青哈哈一笑，道：“神念没了，修为没了，仙力没了，仙体没了……”
“乾坤戒没了，灵晶石和我的所有资源没了……”
“还有我的桃木剑没了……”
长青连连说着，许温馨都不知道，长青竟然还有这么多东西！
长青捋了捋衣衫，“你没了什么？”
“我……”许温馨的声音传来：“那些美食没了。”
长青心中忍不住一暖，在许温馨看来，那些为自己准备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许温馨接着道：“除了仙宝画卷本体，以及修为境界还在，其他的都跟你一样。”
顿了一下，许温馨接着道：“但是，仙宝画卷好像不是‘残缺’状态了。”
“好事。”长青点了点头。
长青身上穿着的，便是仙宝画卷。
山水白袍，静心湖的图案蔓延在衣摆，随着周围的清风吹拂，仙袍上的湖水也随之泛起涟漪，波光粼粼，还隐约映衬着周围环境的倒影。
一间木屋宛如刺绣一般，绣在腰间。
长青梳理着自身，许温馨也同样如此。
许温馨道：“这木屋可以当做乾坤戒来用，但如果想装的更多，只能摆在其他地方。如果不想被人看到装了什么，木屋旁我可以画几个仓库。”
说着，许温馨补充道：“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是放不了。”
长青了然，这归墟仙法用一次就清空一次“仓库”，也只能当做临时背包了。
当然，现在的长青和许温馨，算是一贫如洗。
连木屋里的家居摆设，都一干二净。
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那天灾翠峰还在盯着我们，可他为什么不攻击了？”许温馨问道。
“因为秦牧想亲手杀了我。”长青淡淡说道：“我已经知道了，秦牧给天灾翠峰下达的命令，是打到让我失去战力，亦或是失去威胁。”
“现在，我就没有战力，没有威胁。”
长青的脸上，洋溢着神秘且自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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