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陈默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相当震惊。
甚至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声音他记得很清楚，几百年了都不曾忘记。
虽然那时候他才两岁。
可却是他两岁的人生中，出现过的最多的声音。
父亲！
陈默再回头时，却发现列车已经消失不见，他出现在陈家村的村口小道上。
青石板的小道。
两边是灰色的稻田，是他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
一个男人从村子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后面还有两个老人。
女人跟两个老人，陈默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
但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而且陈默发现女人的眉宇间，竟有几分跟自己相似的轮廓。
女人看到陈默的一瞬间。
眼泪就哭了出来。
不。
她没有眼泪，那是灰蒙蒙地的物质，就跟妆化掉了一样。
“是阿默！”
男人上前，激动地抓住陈默的双手，上下打量：“好……好，长这么高大了。”
“但是……你咱这么年轻就下来了？”
“哎！”
男人先是一喜，旋即神色悲痛了起来。
陈默很懵逼。
这阴司当真就是另外一个‘阳间’？
人死后会来到这里。
同样是那个家。
只不过逝去的亲人，都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在阴司迎接着还在阳间的亲人。
“你是陈琨？”
陈默看向男人，这时候他很想去陈家村看看。
那些抚养他长大的村民们，是否也都在。
如果在的话。
这算不算另外一种团聚，也是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傻小子，你爹的名字都喊，走，看看那个用命生下你的娘。”
陈琨摸了摸陈默的脑袋，也有些伤感，“长大了，好……咱们一家也总算团聚了。”
“走，快进屋。”
“免得待会鬼差大人看到了，少说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陈琨拉着陈默就进入村子。
然后带着眼里只有陈默的女人，进入陈家村的一间泥土屋子中。
妖异的红灯笼。
熟悉的土坯房。
院中的石磨，篱笆栅栏……陈默有种梦回儿时的感觉。
土坯房内。
神龛上，摆着几块灵牌，上面写着陈默一家人的名字和死亡日期。
唯独陈默的灵牌上，名字都没有，还是一片空白。
八仙桌上，两个老人坐在主位上，眼神溺爱的看着陈默。
左手边是陈琨。
右手边是陈默生前的娘亲李氏。
李氏伸出手，握住陈默的手，哽咽道：“孩子，娘盼你盼了好久好久……”
“舍不得你下来，可又思念不止。”
“但现在咱们一家永远不会分开了。”
陈琨也握住陈默的手，道：“孩子，爹对不住你，丢下你一个人在阳间。”
“多亏了村里人，把你抚养长大，不然……爹死都不能安心。”
主位上的老人发话了，“我孙子既然下来了，咱们一家也算团聚了，回头鬼差大人来了，将孙子灵牌带去，让鬼差大人登记好，然后咱们家一起登记去酆都生活。”
“去酆都？”
陈默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
酆都号称鬼城，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地府地狱，难道阴司还不算地府？
只是个中转站？
必须要凑齐一家人，才能够去？
‘邪门的地方，已经超出我的知识范畴……’陈默惊讶不已。
回头找机会问一下天书‘春秋’。
“对！”
陈琨点头道：“你祖父祖母，还有我跟你娘，都守在陈家村，就等着你下来，然后搬去酆都城里住，那里才是我们的归宿。”
陈默沉默了片刻，道：“还有人没来……”
“谁？”
一家人盯着陈默。
“我的妻子和女儿！”陈默道。
这时候。
屋外有阴魂凑了过来，在门外喊道：“锟，听说阿默下来了？”
“这感情好，快让我们也看看。”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在夫子私塾那里读书，很上进……”
“可惜天灾来的太快，我们都没看到这孩子长大，有没有中举？咱们陈家村就盼着他有出息了。”
“快，出来让我们看看！”
屋外不少村民都凑了过来，陈默神念清晰地感受到了屋外的一切。
是他们。
是陈家村的那些抚养他长大的村民。
“都别吵，回去吧，鬼差大人待会巡夜过来了，看到咱们村闹腾，可少不了一顿罚！”
陈琨对着外面的村民阴魂说道。
这句话显然效果很好。
顿时阴魂就相继散去，回了各自的阴宅当中。
“鬼差巡夜是什么？”
陈默好奇地问道。
那些村民的出现，陈默感到特别亲切，想出去看看他们，感谢当年的抚养之恩。
“就是阴司中的鬼差大人，会在夜间巡视整个阳城，看有没有阴魂逃离阴司，或者是活人混进阴司当中，亦或者哪里闹腾，就会出来惩戒。”
“鬼差大人惩戒可没有轻重，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陈琨知道陈默刚来，很多规矩不懂，便也耐心地教导，免得触了鬼差大人的霉头。
“这样啊！”
陈默若有所思。
从人间百鬼夜行这件事来看，按理说阴司秩序应该没了才对。
不少阴魂都逃离了阴司。
怎么还会有鬼差巡夜？
“这些鬼差都在哪里？听谁的命令？”陈默好奇地问了一嘴。
“鬼差在阳城阴司衙门中，当然听的是阳城阴司娘娘的差遣……”
陈琨笑看着陈默，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咱们又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良民一个，阴司娘娘还不至于跟我们过意不去？”
“阳城阴司娘娘？”
陈默又听到了新鲜的词汇，也就是说……每个地方的阴司都是不同的阴司娘娘管辖？
就跟阳间的城隍爷一样？
不对啊！
可城隍爷也管阴司才对，在民间传说中，他才是阴司的地方长官。
“以前是没有的，后来好像是什么自称南巫娘娘的阴魂，把持了阳城阴司，设立了阴司衙门……手底下的鬼差特别厉害。”
陈琨眼中浮现出惧意。
显然对这些鬼差颇为惊惧。
“你说什么？自称南巫娘娘的阴魂？”
陈默蹭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立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当年在阳城阳间，南巫教上下被他劈的魂飞魄散，足够那男巫娘娘死上几十回。
她怎么可能在阳城阴司当阴司娘娘？
“阴司衙门在阳城中心？那就是城里了？我去会会她！”陈默倒是想看看。
这阴司娘娘是不是他劈死的南巫教娘娘。
“阿默，你……你干什么？”陈琨吓了一跳。
李氏也有点吃惊。
就在这时。
“啊！”
陈家村中顿时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有村民求饶道：“鬼差大人，不要，不要抓我们去阴山，我们是没有后人的孤魂野鬼，不能给阴司娘娘涨道行啊……”
【不给催更、不给五星评论、不为爱发电……生气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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