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清你何故害本王至此？”
萧瓷大概是彻底撕破斯文败类的假皮，跟苏晚清坦诚相待。
小紫吃得外骨骼光亮水滑，圆嘟嘟趴在苏晚清手背上。
“其实我跟你倒是没有什么大仇大怨，只是我想起一些不美好的事情想要找一个出气筒。”
前世，苏晚清误以为宁王心悦于她并非是她一厢情愿。
那日落水之后，宁王送了不少精美的礼物给苏晚清，苏晚清那时候只有十五岁，哪里见过云川城这些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下子就被宁王迷住，变得理智全无，智商洼地。
原离继续倒挂在房梁，她对宁王的印象还停留在宁王靠着御史台打压跟自己敌对势力的朝臣。
狗咬狗一嘴毛，宁王跟墨王都是一丘之貉，哪个都不值得同情。
“你不是前些天练了一把寒骨针吗？好东西别藏着掖着，都拿出来招待贵客啊！”
原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宁王在外的风评一向都好过骄横跋扈的墨王，虽然宁王自诩清流，但是还是哄得不少女孩子对他自荐枕席。
他嘴上说着慎独，但来者不拒，俨然是得了便宜还在卖清高人设。
亏得那些女孩子眼瞎，全部被宁王骗得五迷三道。
“那些寒骨针全甩在苏轻柔跟苏瑶琴身上，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之前顺手炼了一鼎百欢散。”
苏晚清坏点子上头，男人大多是管不住下半身的，所以云川城，乃至云国的军队都有不少伎女，而百欢散正是取自江湖上某一个不可说门派圣药的妙物，能让男子躁动不安，陷入如兽类那样的发情期。
百欢散正是原离怂恿苏晚清炼的。
她兴奋地一个翻身，从房梁上跳下来，站在唇红齿白的宁王面前，四下打量，捏着他下巴，像看待牲口好坏那样去看他的牙齿。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可惜宁王已经不是处男之身，卖到南风院当相公，怕是卖不到好价钱。”
不过是按照之前墨王处置那两个试图侵犯苏晚清的登徒子所说，宁王却是破口大骂苏晚清。
“苏晚清你疯了？你怎么能对本王这样？难道你就没有对本王动心过？”
四处流连烟花之地的宁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南风院是什么地方？
从前都是宁王不把其它卖屁股的相公当回事，如今轮到苏晚清把他卖进南风院去伺候别的权贵，他就不乐意了。
苏晚清挠着小紫威风凛凛的钳子，一脸不解。
“我清不清醒不是你一个落水狗说了算的，你昔日身居高位，从不体恤百姓。
如今我只不过是把你享乐的程序调换了主次，你就如此不乐意，由此可见你是何等虚伪。”
弱者才会需要不断自证更解释，苏晚清想起前世种种冤枉，都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力不作为。
如今苏晚清已经是半步登天，她自然不会亏待之前欺辱过自己的人。
所有造就她前世不幸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尽管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说，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去杀死其它人。
“听说江南一带都喜欢把伎女的眼睛熏瞎，弄出水雾朦胧的样子讨闝客欢心，我瞧着宁王殿下这一双眼睛也少了一点欢意。”
原离立马把苏晚清调配毒药的百宝箱拿出来，找到一瓶靛蓝色半凝固的毒液。
“希望宁王殿下能卖个好价钱。”
苏晚清微笑着将强腐蚀性的毒液倒进宁王的眼睛里，刺啦一声，涓涓鲜血混着靛蓝毒液，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看着别人痛苦，苏晚清心中总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畅快，好像是把前世自己遭受的一切委屈都一点点发泄出来似的。
苏晚清这些天都睡得很浅，天拂晓就醒来，躺在床榻上辗转，最后还是在第一声鸡鸣前从舒服的被窝爬起。
熙苏跟她住在一间屋子，主卧是她，一边小一点的床是熙苏的。
说是方便丫鬟夜间照顾主子，特意这样设计。
苏晚清觉得手臂被冷风一激，卷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来回搓着自己的手臂，那黑乎乎的毒纹是彻底遮掩不住。
毒纹的事也就熙苏跟原离知道，外加师叔.
苏晚清这些天也想明白人活着绝对不是为了吃苦跟受窝囊气，她前世之所以过得那么凄惨，完全是因为她个人本事不行，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去守护自己心爱之物跟在乎的人。
她打开装着变声药的盒子，捏起形似糖丸的药，一口吞下。
喉咙跟吞下一口刚从铁锅熬煮好的猪油一样，滚烫灼烧着脖子里的所有皮肉，干渴得像龟裂的水田，能感觉到喉咙一节一节裂开，从中渗出一点滋润喉咙的血。
过了很久，苏晚清才把身上这种剧烈的疼痛压制下去。
世上疼痛或许会分出大小高低，就像很多人都说明洗血异常痛苦难熬，难过妇人分娩，但是这些比较之中的疼痛全部都需要苏晚清来承受。
疼的全都是苏晚清。
不管是洗血，还是分娩，苏晚清都觉得很痛，如果可以的话，苏晚清是一个苦都不想吃，只想一辈子甜甜蜜蜜，不吃一点苦头。
至于那些说“吃苦是美德”的大道理，她是一概不听的。
“苏苏，我们把明院搬到墨王府去吧，在那里从新建一个我们的府邸。”
苏晚清听着自己的新声音，跟原本的差异不过是更加沉稳低沉，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
她寻思着怎么声音还分男女的时候，蜀玉已经把这几日新做的衣裳送到眼前。
“侯爷吩咐府中的绣娘为小姐赶制了一批男子款式的衣裳，小姐今日也算是乔迁新居，换身鲜亮衣裳，岂不是喜上加喜？”
蜀玉笑得很高兴。
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看见苏晚清有喜事，她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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