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贾家屋子里飘出来的肉香味，易中海家不是没闻到。
半下午，从前院又飘来了肉香味，一大妈禁不住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易中海。
“当家的，过年的时候，何大清给咱们家送的腊肉，还在里屋挂着。要不然，我拿出来切上两片，今晚咱们也改善一下？”
易中海点点头，一大妈满脸欢喜，赶紧跑到里屋把腊肉拿出来，放在炉子跟前化着。
里屋可没点炉子，腊肉早就冻得邦邦硬，就是拿斧头砍也得断了刃。
今天易中海闻到肉味，也馋了，心里就像被猫挠一样坐立不安。想想到等会儿要吃肉，脸上也掩饰不住的有了笑意。
一大妈看易中海心情好，这才怯怯的问道。
“当家的，今儿孙二娘来问咱们家要粮。你不给，要是真出了人命咋办？”
易中海冷哼一声。
“他们家跟咱们非亲非故，出了人命，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初他们家老太太……”
一大妈还没说完，易中海就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一大妈。
“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不是？”
“他们老太太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让他们参加全院大会，他们一家人就全都跑到中院来。明明知道他们家老太太身体不好，还非要往外跑。”
“他们俩不孝顺，还能怪到我身上来？”
“也就是你，总是别人说啥，你就信啥。他们这是怕院里的人戳他们脊梁骨，就把他家老太太咽气儿的时候跟前没人这事儿，硬往我身上扣！”
“你倒好，他们这么编排我，你还向着他们说话。你到底是谁家的婆娘！”
被易中海一顿呛，一大妈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喉头发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你记住，这院儿里，谁的死活，咱们都管不了。”
“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想当善人，我不拦着。你有本事搞了粮来，你愿意给谁给谁，反正咱们家的粮食不准动！”
易中海生气的从炉子跟前站起身，脱了棉鞋，钻进了被窝里。
……
孙二娘家。
孙二叔和儿子大壮在床上躺着，微弱的呼吸着。
孙二娘抹了把泪，把从易中海家端来的簸箕里的碎屑，全都倒到菜板上，用刀剁成细细的粉末。
炉子上的水开了，孙二娘把菜板上的碎屑全都放进锅里，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
看到水面翻了滚，冒出了白沫，把白沫撇出来。
又熬了几分钟，孙二娘才把锅端下来拿碗，盛了小半碗，先把大壮给扶了起来。
“大壮，赶紧的，先喝口汤。”
孙二娘吹了吹碗上的热气，用调羹舀了半勺，送到了大壮嘴边。
大壮张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娘……苦……”
孙二娘这才反应过来，舀了一调羹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强忍着使劲咽了下去。
“大壮，听娘的话。苦你也得喝。咱们家已经没粮了，总不能活活饿死！”
大壮点点头，张着嘴，一口一口的喝着孙二娘送到嘴边的树皮汤。
孙二叔喝完了树皮汤，眼睛中终于有了点神采。
孙二娘帮孙二叔擦了擦嘴。
“当家的，咱们总在这院儿里等死，也不是个办法！”
“今天我问一大妈了，连收音机里广播都没动静了。这次天灾，肯定要了不少人的命啊！”
孙二叔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这天灾，谁能躲得过去？”
“这日子看不到希望了！不过，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这也是好事儿。就是到了黄泉路上，还是一家人。”
孙二娘喝了几口树皮汤。
“咱们回老家吧？”
孙二叔转动着脑袋，看了孙二娘一眼。
“你说什么疯话？以前去咱们老家，坐汽车也得两个小时。现在这种天气，外边哪有车？”
孙二娘红了眼圈。
“没有车，咱们走着回去！反正现在雪已经不下了。”
“我不想死，我们大壮才14。我还没能看着他长大，娶了媳妇儿。”
“咱们在这四合院里，啥吃的也没有。但是咱们老家，说不定地里的庄稼叶子还在。咱们一家人连树皮都吃了，吃点庄稼叶子难道不行？”
“与其在这四合院里活活等死，倒不如咱们一家人拼一把！ ”
孙二娘咬了咬嘴唇。
“再怎么说，也得让咱们大壮活下去，给你们老孙家留个根儿！”
孙二叔叹了口气。
“别做梦了，现在连口吃的都没有，咱们哪有力气走到我老家去？”
孙二娘拍袖子擦了把泪。
“总会有办法的，我刚才就在琢磨着。把咱们的房子抵给咱院里的住户。”
孙儿说惊诧的看着孙二娘。
“现在这时候，大家伙连饭都吃不上了，谁会想要房子？”
“咱们不要钱，就换口吃的！”
孙二娘拧了把鼻涕，抹到鞋底上。
“只要能给咱们口吃的，咱们一家人离开四合院就行！”
“现在就是换成钱，能干啥用？这钱现在就是废纸。粮店不开门，从外边肯定也买不到粮食！”
孙二叔皱着眉，使劲抓了抓脑袋。
“这房子要是没了，以后咱们在这四九城，可就……”
“现在咱们一家人命都快没了，留着房子干啥用！”
孙二娘带上了头巾。
“我已经琢磨好了，这事儿得去找李卫民。”
“眼下，咱们院里还有粮的住户，应该就是易中海、许大茂和李卫民家。”
“今天上午，我已经去过易中海家了。作为这院里的一大爷，我费了半天口舌，他连块窝头都不给。”
“许大茂这人一肚子坏水。找他，说不定他巴不得咱们一家人赶紧饿死，他好霸占了咱们家房子。”
“只有李卫民，虽然这孩子以前在院里说话不多。可这段时间，好像是开了窍，做事儿也单独有一套，不像是喜欢贪人小便宜的人。”
“我去找他，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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