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探病
霍青云带领的禁卫军速度还是很快的，一边清理废墟，一边将伤亡者陆续往外抬。
杜空青看到孙清源、王长博安然无恙，来不及和两人打招呼，就加入救治伤者的行列。
直到暮色四合，所有伤者才被救治完毕，所有死者，也已经被一一清点，核实了身份。
疲惫的杜空青终于可以缓过劲来，去找孙清源和王长博询问今日的情况。
关于庶常馆倒塌一事，孙、王两人自是不知因何缘故，只把今晨因刘昂之事而来的比往日迟一些，所以恰好没在馆内，因此也就没有受伤的事情，告知了杜空青。
杜空青暗叹两人运气逆天，提出晚上和两人一起去探望刘昂，顺便可以帮他把把脉。
……
孙清源和王长博租住的房子在杨柳巷，坐落于内城和外城的分界地带，租金不菲。
刘昂租住的地方，则在外城的偏远地带，平日里去庶常馆要比孙清源他们多走一炷香的时间。
刘昂的妻子名叫李双儿，见到来访之人是孙清源和王长博，露出了躲在门后的另外半张脸，眼中满是诧异。
她面颊偏瘦，嘴唇发白，此时早已换下早晨拜访时的赭色锦衣，身上裹着一袭青蓝色布裙。
听到王长博诉说来意，李双儿略显局促的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孙清源他们一共用了两辆马车，前头那辆由墨竹驾着，带着他们仨。
后面那辆则是三思驾驶的马车，车厢里装着一些礼物，上门探病总不好空着手。
李双儿将人引进家中后，孙清源、王长博和杜空青跟着她去看刘昂，三思和墨竹则留下来将马车上的东西往刘家搬。
“夫君，孙公子和王公子来看你了。”
李双儿不认识杜空青，只当她是两位进士的丫鬟，只是心中也奇怪，这丫鬟为何气质不凡，还背着一个箱子？
卧房里，原本仰躺在床的刘昂见到来人后，双手撑床才堪堪将上半身支起。
刚想掀被下床迎接孙清源和王长博，却见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姑娘，便紧急撤回了这个动作。
“咳咳咳！孙兄、王兄屈尊来访，恕我不能起身相迎。”
“听嫂夫人讲刘兄病倒了，不能去上课，我和清源来看看你，顺便让好友杜空青杜姑娘，给你瞧瞧病。”王长博挂着招牌笑容道。
刘昂面色一顿，视线在杜空青身上转了一圈，没有立刻接话。
倒是他身旁的李双儿闻言，不由双眼一亮，定定地望向杜空青。
“杜姑娘乃皇上钦点到太医院，并由太医院之首张太医亲自教导，刘兄是信不过她吗？”
见刘昂面露迟疑，孙清源眼角不由染上三分讥讽，与身旁说话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王长博，形成鲜明对比。
杜空青羽睫微颤，对于刘昂的沉默，她心中并无什么感觉。
毕竟在大梁，“女医者”三个字就代表着异类，她早已习惯了。
在太医院的两年，她不知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目光，要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是天启帝同意的，更不知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和刁难加诸在她身上。
可是……杜空青抬眸望向孙清源，水润墨眸微微闪动。
刚刚孙清源毫不犹豫的维护，让她不由心中一暖，忙碌了一日的疲累感，竟在此刻也消散了不少。
刘昂本就苍白的面色，经过孙清源的讽刺，变的有些泛着青光。
“刘进士，医者面前，不分男女，同样的，病人面前，也不分男医者和女医者，只要医者能将病人治愈，便是皆大欢喜，你说对吗？”
杜空青见场面一时僵持着，便上前一步温和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局面。
“对对对！杜姑娘亲自上门来帮我夫君看病，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李双儿连忙接过话茬，无视刘昂轻微含怒的目光，牵着杜空青的手来到床前。
杜空青之所以跟来，本也不是什么善心发作，而是念在刘昂这场病间接使得孙清源和王长博幸免于难，仅此而已。
她仔细观察了刘昂的面色，又细细把了脉，随后说道：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长期不注重休息导致的身体虚空，一经冷热刺激，便染了风寒。”
“我恰好带了治疗风寒的药材，待按照药方配置后，刘夫人将药煎了，不出三日，刘进士便可痊愈。”
说是恰好，实则是杜空青通过刘昂家的地址，以及孙清源和王长博采买的那些礼物，推测出刘昂家境贫寒。
所以在路过药房的时候，进去抓了些常见病所用的药材，想着给刘家省些药钱。
毕竟，她药箱中的药材、药丸、药膏等，都在翰林院用光了。
“只是，刘进士若继续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长此以往怕是会伤及根本，小疾大病也就接连不断。”杜空青接着补充道，刘昂的病是累出来的，但有些话不好明说。
“是是是，杜大夫说的对，日后我一定照顾好夫君，让他不要因为读书而废寝忘食。”
李双儿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刘昂的脸面，不肯让其抄书养家一事显露于人前，正如她清晨对孙清源和王长博所说的那般——
“夫君昨夜秉烛夜读着了风寒，实在不能起身上课，还请孙公子和王公子向教习代为告假。”
而后，李双儿向携礼前来的孙、王两人和为刘昂免费诊治的杜空青，轮番表达感谢。
刘昂的眼中也闪过感动之色，但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份情谊他记在心中就好。
趁着杜空青配置药材的间隙，王长博将今日庶常馆坍塌一事告知刘昂，惊的他连连咳嗽不止。
“咳咳咳！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咳咳咳……骇人听闻！”
王长博赶忙抬手阻止情绪激动的刘昂，温声道：“说句不中听的，刘兄这场病生的很是时候，我和清源也因它躲过一场血光之灾，这趟来就是专门感谢刘兄的！”
言下之意便是，刘昂不需要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次上门，两人买了很多米面油粮、小孩喜食的糕点、常用的玩具等，足够刘家对付一阵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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