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超过十二时辰，还有救，我马上给你们找药。玉琴你去天井旁扯几株半边莲和三十六荡来。”
治疗蛇毒，都是时间越快越好的，所以石守功早就配置好了药方，和木薯酒一起浸泡。不能浸泡的，也种植在院子里，以防不时之需。
石守功回房间里去了，英妹拿着煤油灯和玉琴出去，帮忙照明。
没一会，石守功拿着个小竹筒出来。英妹和玉琴也回来了，玉琴把手里的草药交给了阿爹。
“这瓶药酒是擦拭伤口的，你回去再去削一些鸭脚木的根，和这两个烧茶，一天喝六七次都不嫌多，一直到好为止。”
石守功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过一张油纸，把草药给包了起来。
“太感谢功叔了，他日我若能成气候，定不忘你的恩情。”
罗耀祖说着手伸进裤兜，想要给药钱，才发现兜里空空，一个子都没有。
“我这里有一个银元，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别嫌少。”
英妹看出了罗耀祖囊中羞涩，连忙掏出了钱。罗耀祖他们是逃亡出来的，口袋里自然没钱。她也好不到哪去，钱都是在江霞家时，江霞接济的，也仅有这一块银元了。
“不少不少，你们住哪里？要不要我送送？”
人情归人情，钱财归钱财。石守功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钱，并随口打探一下。
“我们在枫林垇，走投无路了，只能为匪，你现在是乡长，还是不要送了，免得人多嘴杂。”
罗耀祖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实情。
“那我就不送，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你们自己到灶房拿点松光照明，救人要紧，走吧。”
说不送，但是石守功还是把人送到了门口，拴住了门才回来。罗耀祖说住在枫林垇，他深信不疑，从时间上来，下午被蛇咬，现在赶到鲤鱼坪，基本对的上。
回去的路熟悉了，走到白崖顶，也才刚刚子夜。这地方也真是怪，一来到就静悄悄的，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两人不由加快脚步，想快点通过这地方。
偏偏这个时候，英妹尿急了，夹着腿，吞吞吐吐。
“我想…我想…”
“想什么？”
罗耀祖拖着脚步有些慢了的英妹。
“我想窝尿。”
“憋着，过了这山头再窝。”
“憋不住啊。”
英妹急了，挣扎开来直跺脚。
“那你窝吧，我到前面等你。”
唉！真麻烦，早不窝晚不窝，偏偏在这个时候窝，罗耀祖在心里埋怨。这个地方虽然走过一次了，让他一个人先走还是有些胆怯。
英妹比罗耀祖更加害怕，否则就不会告诉他，直接蹲下来，完事了再起身追赶了。她上前一步，拉着罗耀祖的手。
“别走，留下来陪我。”
都说色胆包天，听到英妹这近乎哀求的话，罗耀祖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让他心跳加快的画面。也不在害怕了，色色的问。
“你不怕我看你屁瓜啊？”
“我叫你陪我，谁叫你偷看了。”
英妹心里那个气啊，要是在平时，早就一脚踢过去了。现在有求于人家，又快憋不住了，顾不了那么多，解开裤头绳，立刻蹲了下去。
“我…”
罗耀祖还想贫嘴两句，却见英妹已经蹲了下去。可能是真的憋急了，竟然是面对着他蹲下去的。现在手里没有松光，可是月光皎洁，也是可以看到的。惊鸿一瞥，就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你混蛋，还不把头扭开。”
英妹知道自己脸红了，因为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只想着不让罗耀祖看到屁股，所以面向着他，一急，前面却被看了，真是顾此失彼。
“不扭。”
罗耀祖耍起无赖，其实路旁草这么高，英妹这么蹲下去，现在只能看见个头，扭不扭头还不是一样。
“真混蛋，刚才在功叔家，你是不是故意抓玉琴的？”
“没有，我发誓。”
“真如香儿说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抓这么久这么紧？”
英妹话里除了醋意还有鄙视，她不能确定罗耀祖是不是故意的，即使是无意的，那也觉得不爽。
“当时不是紧张怕她叫吗，真的，你不打我，我真没发觉抓到她那里了。”
罗耀祖确实是被冤枉了，和玉琴一起念书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一下，总总感觉冷冰冰的，像是身上有刺，就算是投怀送抱，估计也不敢靠近她。
“谁相信啊，这么软会没发觉？”
英妹侧着身，提起了裤子。迅速的系好绳子，然后从罗耀祖身边挤过，愤然离去。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罗耀祖追了上去。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就算我有心，那也不敢啊，那是她的家，她说出来，功叔不给药咋办？”
“你有什不敢的，说不定还是你有心她有意呢。”
想起昨天被火包围时，那么多人在场，罗耀祖都敢摸她，那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抓都抓了，现在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罗耀祖干脆停下来，不在说话。
英妹走了几步，不见罗耀祖跟来，立刻跑回来，拉着他的手。
“怎么啦？生气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想着不能耽误月姑的用药时间，罗耀祖便跟着又朝前走去，但还是一言不发。
“真小气。”
英妹说完这一句，也不在说话，只是手还是牵着罗耀祖的手。
两人默默的走过无声地带，又下了坡，上了岭，回到瀑布的山顶。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昨晚为了赶路，晚饭没吃，也不睡觉，现在是又饿又困。要不是惦记着月姑的伤情，罗耀祖真想在这睡一觉了。
“月姑，四哥，我们回来了。”
英妹则是不同，想着马上就要回到家了，兴奋的双手围在嘴旁，朝山下大声的喊叫。
还是离得太远，尽管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但是岩壁下的人还是没能听到。
“走吧，快点。”
兴奋使得英妹忘记了罗耀祖还在怄气，催促他快点走。
一路不说话，罗耀祖也是有点憋得慌，英妹说话了，他也就顺着台阶下来。
“你走你的，我还要窝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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