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的高兴没有持续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所有的监测仪器都显示虬的代谢又回落了。
机器人传回来的培养基液实时检测表明活性慢慢降落回了之前的水平。
“唉，浓度太低了。”
刑老重重地叹息一声，很是失望地说道。
说完，满脸渴望地望着洛小川。
洛小川被看得头皮直发麻，立刻说道：“五千万，十克。做实验用了三克，剩下七克都给您了。”
“在哪里买的？”
刑老问道。
心想着如果能用钱买得到，那也就用不着跟东方巡撕破脸皮。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网上。”
洛小川回答道。
刑老呆若木鸡，整个人定住了。
脑子里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心里面骂道：“这特么是网上能买得到东西吗？”
认定了洛小川是在忽悠自己，刑老非常“配合”地问道：“包邮不？”
洛小川点了点头，说道：“送货上门，先验货后付款。”
“滚蛋！”
刑老故作生气的样子，骂道：“你小子，鬼心眼真多。你这样，老夫也不问了，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不管你多少钱收来的，我都出双倍的价钱买，你看怎么样？”
洛小川摇了摇头。
“三倍！”
刑老立马再次加价。
洛小川还是摇头。
“四倍！不能再高了。”
刑老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不是钱的事。”
说着，洛小川将整件事如实说了一遍。
刑老这才明白此网非彼网。
“天道？他们手中怎么会有月壤呢？”
刑老自言自语地问道。
随后，立马调出虚拟屏，手指轻点，一道道针对“天道”的指令通过战部内部的网络加密发送了出去。
处理完毕，刑老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给虬动手术？”
“现在。”
洛小川没有任何犹豫。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7号星环。
刑老点了点头，说道：“我准备一下。”
说着，再次点着虚拟屏，发出了一道道指令。
只不过这些指令是发送给这里的机器人的。
很快，一个机器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小弯刀。
刑老说道：“虬的皮肤硬度很高，一般的锻钢都破不了，你一会用这把，免得它痛苦。”
洛小川万万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准备的“手术刀”。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刚一上手，差点没拿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提气运劲，才拿动了小弯刀。
刚一入手，就有一种熟悉的触感。
就像是在摸自己从密云窟木屋里拿到的那块“黑疙瘩”的感觉。
回到东州之后，因为他自己搞不懂，所以黑疙瘩就被丘天璇拿走了，说是有人能弄明白。
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
刑老没想到洛小川真的能拿起来，眼神更加欣慰，笑道：“这把刀是用陨铁打造的，别看体积小，密度很高，所以重量很大。”
“陨铁？”
“恩。不过，不是我们打造的。以现在的手段，还没有什么手段能在这把刀上面留下痕迹。”
“这么厉害？”
洛小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手中的“小刀”。
刑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时候我就想我们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听了这句话，洛小川心中微颤。
因为老馆主在世的时候也曾有过类似的感慨。
只不过老馆主当时感叹的是华夏的医学。
否则为什么很多以前能治愈的病，现在反而治不好了。
“这把刀是从哪里弄来的？”
洛小川问道。
他其实想问的并不是刀，而是那块“黑疙瘩”。
刑老摇了摇头，谨慎地说道：“小子，别想套我的话。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难得糊涂啊。”
洛小川还想追问，只见巨箱里的虬缓缓上升，渐渐被从培养基液中抬了起来。
“抓紧时间！”
刑老说着一手抓着洛小川的肩膀，用力一抛。
顷刻间，洛小川感觉整个人飞起来了。
刑老的力道恰到好处，洛小川一伸手刚好搭上巨箱的边缘，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
这种手术的姿势，洛小川还真是第一次。
他本想着把虬弄出来，放在“手术台”上，慢慢切。
洛小川刚想抗议，就听到刑老说道：“虬不能离开培养基液太长时间，你抓点紧。作为战部的战医，你要能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完成治疗操作。”
闻言，洛小川急忙收敛心神，集中精力。
因为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而且正好是脖子对着他。
这个位置就像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丝毫不差。
洛小川右手轻转，反手握刀，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触着虬脖子上的“结节”。
闭上眼睛，脑海里构建着由手指触觉反馈而来的立体图像。
很快，整个“结节”及其周围组织的情况，洛小川都了然于心。
再次转刀，变成正手持刀。
洛小川对着早已构建好的切割路径，下刀快准狠。
扑哧。
手起刀落。
“结节”被割了下来，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而且仅仅是创面渗出了少许的血渍，手术切口堪称完美，甚至不需要缝合。
洛小川这一刀完美避开了血管的位置。
被切割下来的“结节”顺着刀的力道直接飞了出来。
洛小川松开左手，右脚轻轻在巨箱的玻璃外壁一蹬，整个人弹射出去。
伸手抓住飞在半空中的“结节”，凭借着腰腹力量强行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条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刑老都看呆了，拍手轻赞道：“身手不错，刀法更绝。”
洛小川并不理会，径直将“结节”放在了机器人拖着的盘子中。
手中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快速将外围的肌肉组织清理干净。
一个黑色的圆环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刑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亲眼看到，依旧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真有个东西一直停留在虬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在虬的身体里？”
“还有你说他是你的？怎么证明？”
“对了，你是不是知道这东西怎么到虬的身体里的？”
刑老一口气接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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