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从让守夜人把电能连接进来之后，有了电照明这些杂草长得更茂盛了……”
“这里的灯和家里的不一样！”小孩儿扣墙缝的行为被制止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天花板上。
“这里都是几十年前安的白炽灯了，苏联的老款式，现在只有在以前挖的防空洞和西伯利亚的老城镇里还能看到。”老人抬眼看灯，目光有些怀念，“几十年前我们还跟着苏联发展的时候制造的、使用的都是这些灯，不过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苏联？”小孩儿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你出生那年这个国家就解体了。”老人牵着小孩儿的手带着他往通道的深处继续走。
“更多的等我们回到大兴安岭我再给你讲吧，或者给你买几本书，你不是最爱读书了吗？”
“好。”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直达穹顶的石头大门，这条通道的高度接近10米，门上浮刻的战士雕塑也大的像是天神。
一老一少还没走进门后的房间，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
“胡闹！”老者的声音威严雄浑，像是宣读神谕的天使，但是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代表他真的动怒了，他平时的形象塑造一向以仁爱慈善为主，毕竟人们还是喜欢神的使者来引渡自己度过苦难，而不是提着剑照人脑袋就砍。
“什么事让这个老东西大发雷霆？”李书文感兴趣起来。
“遴选守墓人的仪式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己之见就取消！身为布道使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我们从1956年守夜人制定好仪式规则时就开始了守墓人的遴选，到现在整整40年！我们付出了40年的鲜血和牺牲，怎么可能现在停下来！”
“就是因为有整整40年的牺牲！所以我们才应该停下来！”另一位老人吼的更加大声，“40年了你们还觉得这样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吗？”
“这40年里我们把多少人送到了圣骸身边？你们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个！”
“我们把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送去参加这个狗屁的守墓人遴选仪式！然后亲眼看着他们失去意识再也睁不开眼！再去挑选下一位优秀的年轻人！这40年我们一直都只是在重复这件事而已！”
“这是在为迎接诸神黄昏做准备！”第一位老人论及音量比不过第二位老人。
“当初你们就是这么说的，让人觉得和二战时候反法同盟国给一代年轻人穿上军装送上战场是一样的英雄举动！可我们整整把两代年轻人送了上去，我们除了一万多个墓碑之外得到了什么？别说战争的胜利了！我们连战争的序幕都还没有看到就自己杀死了自己整整两代人！”
“如果他们没有葬身在这该死的仪式里的话，现在梵蒂冈里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枢机主教连候补资格都混不到！那几只穿红袍的蠢猪给二十二年前那个主动参与守墓人遴选仪式的罗马尼亚圣母升天大教堂的神父提鞋都不配！如果这些年轻人活到现在的话我们能多一万多个优秀的战士！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A甚至A+、S的实力！我们的常备力量能比整个混血种世界加起来还要多几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第二位老人声嘶力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十年过去了还是我们几个老东西围在这张石头桌子边上吵架！”
“你知道吗教皇！昨天进行仪式的人是我的孙子！他前天刚刚办完成人礼，我尊重他的选择同意了他进行仪式的请求，然后今天我就给他办了葬礼！”
“我的四个儿子女儿、十一个孙子孙女都死在了那间屋子里！除了他们，穆罕穆德家族还有上百人也一并在这个该死的仪式里失去了生命！你无子无女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你只当他们是失败了、只当他们是迎接父神归来路上的耗材、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再看着他们去送死了！我现在只有阿里一个孙子了！他今年才4岁！”
他们说话用的拉丁语，小男孩并听不懂，只是他的手被老人攥在手里，他能感受到老人的手在握紧，让他越来越不舒服。
“哦对不起……”石门对面的声音告一段落之后，李书文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松了松，“疼不疼？”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说话，即使听不懂拉丁语他也能听出来里面的气氛并不融洽。
“既然……既然他们不吵了，那我们进去吧。”老人单手推开十多米高的石门，门扉两侧浮刻出的高大魁梧的披甲战士在他面前弯腰致意，像是活了过来。
轰隆隆的声音中石门洞开，小男孩抓着老人的手往里走，看到了石室华丽的穹顶，树枝一样的纹路在穹顶画卷般铺开，黑色的皇帝张开双翼，四条巨龙向着他冲锋，还有身骑八足骏马的天神掷出长枪……
小孩儿并看不懂其中的故事，只觉得画的很丑很抽象。
穹顶下有一张巨大的石桌，六个椅子围在四周，石桌边或站着、或坐着三个衣着迥异的人。
“执剑使，按照律令，会议厅不允许带闲杂人等进入。”说话的是唯一坐着的人，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连声音都温和悦耳，即使有两个老人站在他旁边怒目对视、激情互喷，他也没沾染上一点燥意。
“更何况是个孩子。”老和尚看着小男孩儿说，“已经几百年没有这么小的孩子进入到这间屋子里了吧……”
“是啊，能进入到这里的从来只有埋骨地的六位首脑，以及他们选定好的继承人。”站在老和尚斜对面那位穿着教皇袍、头顶三重冠冕的老人也把目光落到小男孩的身上。
“所以这两年你接近音讯全无，就是在照顾这个孩子、照顾这个你选定好的下一任执剑使？”
“是的。”李书文拉着小男孩往里走，“反正身为执剑使，我的使命并不是如你们一般管理、壮大埋骨地，播洒神的福音，我的使命只是清理敌人、棘手的敌人。”
“我也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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