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一头黑发早已被时光染白，但在岁月的流淌下，她身上书卷气也越来越深厚，就像是温柔的大家闺秀，慈爱而优雅。
老奶奶注意到了坐在殷辞肩膀上的苏晏沉，对苏晏沉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认出了苏晏沉，是刚刚那个先生。
苏晏沉的小爪子不动声色地抓紧了殷辞的肩膀，刚刚走就在人家的后院里遇见了，是有那么点尴尬的。
但苏晏沉面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当然，一个娃娃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来，坐着说。”老奶奶带着殷辞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的石椅上坐下。
“小先生是要知道什么？”老奶奶对李丽招了招手，李丽立马乖巧点头，消失在院子中。
“郁文渠？”殷辞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坦诚。
老奶奶身上的气质和他遇见的一些特殊老人身上的气质有些像。
“是为了小渠啊。”老奶奶明显也被殷辞的答案惊了一下。
她想过很多孩子，但唯独没有想过是郁文渠。
“那个孩子挺好的。”老奶奶说起郁文渠，脸上的表情也是乐呵呵的。
那孩子过年的时候还常常来这里看看呢。
“这样的，奶奶，现在郁文渠的情况不是很好……”
殷辞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奶奶打断了：“他怎么了？他舅舅做了什么？”
“现在没有，但以后肯定是有的。”殷辞半真半假地道。
老奶奶并不为殷辞的答案感到奇怪，因为殷辞说的是实话。
老奶奶叹了口气，道：“确实啊……他是因为突然继承了一大笔钱才被他舅舅收养的。他舅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等到小渠有了钱才收养他。”
如果郁文渠的舅舅真的关心郁文渠，在郁文渠父母都死了的时候就该收养郁文渠了，而不是等到郁文渠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时候。
“小渠是个好孩子……”
“奶奶，你说我家能收养他吗？”殷辞若有所思地问。
苏晏沉扭头看向殷辞，只看见了殷辞的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还有紫黑色的眼睛。
殷辞习惯性从源头解决问题。
他从来不会局限于眼前的问题。
因为比起解决眼前的问题，殷辞更先考虑的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他永远都是跳出框架的。
这也是为什么殷辞能成为掌权者的原因。
有的时候，人需要跳出框架。
老奶奶也被殷辞的话惊了一下，她仔细想了想这个可能性，道：“如果郁文渠放弃那笔钱，真有可能。”
“如果我们家是殷商集团呢？”殷辞问。
老奶奶眯了眯眸子，道：“那我倒是怕他坐地起价。”
“不一定收养，当个玩物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殷辞歪头问。
老奶奶也明白了殷辞的意思，笑着道：“行，我会派人去接触他的。”
“那谢谢奶奶了。”殷辞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
老奶奶点了点头，道：“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小渠，可以试试入梦。”
殷辞摇头：“没必要，等他自己告诉我吧。”
……
殷辞很干脆地在福利院歇着了。
不是殷辞相信老奶奶不会伤害他，而是殷辞相信苏晏沉会保护他。
“有消息了。”苏晏沉点开了一份地图，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些红点是那个冒牌货这几天来接触时长超过三分钟的对象。
可能会有误差，但误差范围并不大，尤其是苏晏沉还筛选了一遍。
现在地图上一团红点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什么情况？”殷辞问。
“想逮你。”苏晏沉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
现在那群红点就是在商量怎么把殷辞抓过来。
“他们考虑直接抓你的精神体。”苏晏沉一丝不苟地传递着消息。
“撒玩意儿？抓我精神体？”殷辞一脸震惊。
苏晏沉严肃地点头。
殷辞狐疑地打量苏晏沉，总感觉苏晏沉这狗东西在唬他。
“没有唬你。”苏晏沉看出了殷辞的想法。
苏晏沉确实没有唬他，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但现在的情况是，殷辞留在“界”世界里的灵魂碎片是给了苏晏沉的。
如果真的要抓殷辞，那肯定要联系殷辞留在“界”世界里的灵魂碎片，但灵魂碎片又在苏晏沉这里。
所以嘞，用灵魂碎片找人是不成的。
如果用灵魂碎片找人，最后找到的一定是苏晏沉。
苏晏沉严重怀疑殷是故意将麻烦扔给他的。
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是他自己要插手的。
但无论怎么样，苏晏现在要做的都是将那些要找殷辞的人处理干净了，最好是永绝后患。
“我去一趟，先生休息吧。”苏晏沉留下一个自己的娃娃，放在殷辞的枕边，身形消失在房间内。
殷辞确定苏晏沉走了，这才慢吞吞地打开笔记本，这个时候，殷净池已经将有关郁文渠的消息打包发过来了，顺带而来的，还有一堆废话。
殷辞直接略过所有的废话，看最后一句。
『囚徒』：我知道上面的废话你不会看，下面是重点：
死亡论坛里全是类似于郁文渠的存在，他们都有强大的执念。
郁文渠的核心规则确定为害怕孤独。我们这边的建议是放弃死亡论坛里的其他人，只救郁文渠就可以了。其他人非亲非故，没必要。
“界”世界越来越不稳定了，好像要崩溃了，如果还是找不到办法出来，可是等“界”世界崩溃。但我个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上面那句话你可以无视。
娲皇看见“界”世界里的诡异越来越少了，大部分都和斐一样撤离了。
另外，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我们和你最后一次交流，我们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还能不能发消息过来。
斐还给我们留了一句话，让我们转述给你：“命运不会无故改变，只会暂停”。
殷辞挑了挑眉，咋，他来这儿是改变命运的？比起改变命运，殷辞更相信他是来解决自己的执念的。
当然，殷辞在见到冒牌货背后那群人之前，也是打死都不会想到，他随口一说的东西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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