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从不带任何的问号。
侯莫陈红从来没有对斐文修的决定提出过任何质疑,连问都没问过,只要离开了红港,所有的决定都由斐文修决定,她不会过问。
斐文修决定从中州宾馆搬出来,她也没问这里是不是安全,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木屋那边的声音还是很大,就像是安装了一个大喇叭,一响整个区域的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侯莫陈红朝着那边走去。
宁鸣让舒威跟着照顾。
那感觉有点像,乡下来的漂亮女孩子跟在完美的大家闺秀后面,舒威也感觉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像是一个丫鬟一般。
这让她如同受到了暴击一般,内心幡然醒悟,女人身穿白色长裙,腰身极好,光是看背影就知道是一个尤物,在阳光下,如此的耀眼夺目。
舒威静静地跟在后面,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天空仿佛被打开了,此前的优越感在这个女人面前荡然无存,如同井底之蛙跳出深井。
她此刻感觉,马景澄是进进出出深井的水桶,自己是那井底之蛙,蛙与水桶经常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蛙会认为它和水桶看见的天空是同样大的,蛙比起井底的蛤蟆虫子,还算耀眼。
可,此刻她跳出了深井,见到了更美映射,在这个女人身上,舒威很想了解她的世界,她所在的天空到底是怎样的。
怅然若失的心情,即使阳光也不能将其照亮,可很快她就想通了,今天刹那的醒悟算是几个月来第二次重大的收获,她应该能够变得更好。
木屋不远处的大树下,有着一张木椅,上面坐着几个人,见到侯莫陈红走过去在太阳下四处张望,他们立刻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行为早已说明了他们内心的意向。
这就是美女的特权。
舒威整理了心情,上前,笑道:“侯小姐,这边请!”
“谢谢!”侯莫陈红点头致谢。
她整理着裙子,坐了下去,阳光一半照在她下半身,她的姣好身材,即便是长裙也遮挡不住,让人不敢直视。
现场的气氛变得很奇怪,木屋外的人都收敛了许多,没有先前的放肆嗨皮。
斐文修静静地站在阴影处,大热天,帽子依旧拉得很低,让人感觉一股寒意穿透空气,构建一道守护侯莫陈红的无形屏障。
侯莫陈红听着里面的乐器演奏还有扯着嗓子的歌唱,轻轻地说道:“没想到在红武能见到这样的景象,这好像和父亲说的不太一样啊!”
斐文修回想起在攀州时和自己家大小姐在一起时的场景,报纸上写的只是片面的东西,他不能随便判断,只是说道:“小姐,在哪儿都有特例。”
舒威恰当地说道:“这是我们老大特意购进来的,红武很少有这种乐器……”
“你们老大,是刚才那个少年吗?”侯莫陈红说话有一种姑州江南书香子弟的味道,给人以柔弱的感觉。
不过她这话,让舒威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舒服,侯莫陈红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不重视马景澄的意味,对于马景澄的拥护者舒威来说,极其刺耳,甚至都不想回答她的话。
侯莫陈红似乎察觉到了身边女子的情绪变化,忙说:“不好意思,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舒威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透过树叶的光在侯莫陈红的帽子上闪耀光影,让人恍然……
小木屋里的人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贝特曼等人已经萌生退意,他们擅长音乐,可他们最想做的事情还是录制声音,搞开发。
只有大胡子意犹未尽。
恰好庖胖子那边做出了第一盘的中州炸鸡,特意叫大胡子去尝,毕竟在弹野蜂飞舞当中大胡子赢了。
秉着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中州在ptc档案中属于中央,用黄颜色来标号,这版的炸鸡也是针对这里人来做的。
并没有说忽略掉整个中原地区而特意做一种Indynasty园区人的口味,而是针对整个中原地区,同时还推出普遍意义上的味道。
只等实验,实验结束,最多两三天就可以在园区内售卖。
准备了那么久,每天都在专研,没人希望会失败,而且投入的成本是巨大的,也不会有人愿意这么肆无忌惮地在一款快餐上这么投入,尤其是还没推向市场就这样做。
当初在做方案设计时,初步设计了六种,味道上只有少许的差别,可功能上却不一样了。
看起来,做炸鸡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鸡肉、油、佐料、炸,端出来给客人,想想都简单,可实际上,只有ptc团队才知道有多难,不要说什么控制油温、规定炸几秒、味道控制等等。
就算是原材料鸡肉和油的获取都不是那么容易,除了在攀州比较容易之外,在别的地方,都是一件十分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事情。
再加上马景澄的条条框框非常之多,多到让人崩溃的地步,让整个团队实施起来就更难了。
还有草药做佐料这件事,那可不是选出一种可用的草药研磨加入这么简单,要反复的实验,反复的讨论,就算解决了这件事,草药的原材料也是一个大麻烦,这就是所谓的供应链。
再就是,这件事吃力不讨好,所谓的草药方案到底能不能实施下去,知道现在,谁心里的没有数。
庖胖子心里没数,病老头等人心里没数,马景澄心里同样没数。
其中一个很大的问题不是有没有用,而是成本问题,那草药莫不着看不见的,你说吃了有用,谁知道,谁会信?
若是不告知顾客,将来一定会引起问题,有人会拿配料去检测;
告知顾客,提高价格,那么谁会购买这么贵的东西?
在这世界上最受欢迎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有的东西,再好,也可能卖不出去,商业就是这么奇特。
ptc要负责的,可不仅仅是研发这么简单,还有供应链的保证,就拿红都来说,和红都畜牧部门合作,如果有一天红都不跟ptc合作了,那么应对方案是什么,如何才能保证任何时候都能供应,这件事可以不发生,但是ptc不能没有后备的方案。
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大,原由就在马景澄的决策上,马景澄的决策左右着这家餐饮公司的生死,这一点都没有夸张。
很多公司都是这样,不是下面的人不给力,而是上面决策出现重大失误。
在ptc这件事上,马景澄有一项规定,就是任何机构和部门不能在公司占股份。
就是说,目前,ptc这家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财力研发的餐厅,并没有任何红武机构占股。
这在红武是非常危险的决策,旅游、畜牧甚至是红武银行,都是利益的载体,他们都需要利益,而ptc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分配利益,属实一家独大。
这样的决策在其他地方或许没问题,但是在红武,如果KFc等机构在其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进驻市场,ptc有超过一半可能性会倒闭,这就是一个决策上的问题。
生意绝对不是一个人就能做起来的,需要依靠各种供应链的合作。
而且,ptc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是一家红港企业,尽管不耗费分毫的外汇,可他毕竟不是本土企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打上本土的标签,所面临的问题也同样很多,现在可是外来比较高贵的时刻,从长远来看,ptc也不能打上红武本土的标签。
这是一家要将炸鸡卖到世界每个角落的餐厅,它的定位就决定了它要的行为。
ptc团队中有人是不理解马景澄决定的。
在他们看来,马景澄这个决定,漏洞百出。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挑战。
可马景澄花费了巨大的资金,让他们全世界去学习,经过几个月刻苦钻研之后,到现在,他们这些人连觉都睡不好。
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钱,而是无穷无尽的危机。
按照马景澄给的标准,要做世界上最好的餐厅,要最长久……他们十分痛苦,越是了解炸鸡背后的东西,他们就越痛苦。
这其中一大部分痛苦来源于马景澄的决定,他的每个决定都充满了矛盾,而这些矛盾全部都留给了ptc的人。
马景澄能够看到未来的发展线,可他们不能,他们要在最严苛的环境中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
尽管餐厅还未上市,可他们所要面临的问题,早已超出了想象。
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一件事,他们的能力在超速的提升。
“如果消费者不买账怎么办?”
“如果别人不再供应原材料怎么办?”
“如果竞争对手和我们打价格战怎么办?”
“如果有人使用非商业手段对付我们该怎么办?”
………
ptc人手一个‘怎么办’小册子,那是马景澄写出来给所有人的。
非ptc的人也有。
每一个怎么办都是危机,尽管还未出现,可马景澄却要求所有人都对此作出反应,要有解决方案。
刚开始的时候,ptc的人不太理解其中的‘怎么办’,可随着他们拿着册子去学习,去实施,去拜访各方供应商,然后各种碰壁,各种问题出现,渐渐,等他们了解整个流程,他们就开始睡不着觉了。
这就好像一个硬件电路设计师,他能看到自己电路板上每一个节点,任何一个节点出现问题,都使得机器不能工作。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ptc的人在飞速进步,他们遇见的问题,并不比其他科研人员遇到的少。
要做世界第一,哪有那么容易,你说你是你就是?
这一路,有无数个奔溃在等他们,熬得过去,就成长,熬不过去……
有的努力能够看到回答,有的则像缥缈而孤寂夜,闭眼全是绝望。
此刻,每个人都很紧张,连呼吸都像在台阶上蹦迪,一节一节的。
他们紧紧地盯着大胡子,期望从其眼中看出一点点的反馈。
等到大胡子很快消耗完一盘子,说出那句:“再来一盘!”
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感觉怎样,和KFc比起来如何?”
“这是完美的,是最棒的!”大胡子一边期待,一边说。
庖胖子看着大胡子那身躯,突然说:“要是我们研发一款能够减肥的炸鸡,会不会受到欢迎?”
经过一个人翻译之后,大胡子一听就来劲儿了,他们吃这种颇具热量的食物是没有节制,如果有一款能够减肥或者抑制肥胖的炸鸡,那不得大卖?
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自己的期待。
上次去利国考察,他们就发现,利国有很多肥胖的人,不过太忙了,把这茬忘了,现在大胡子又重新勾起了这个念头。
他们不想让马景澄失望,也为了能够对得起那些花出去的费用,什么都要用最顶尖的,连刷厕所都要到脚盆去学习……
另一边,疯玩之后的马景澄,心情明显好多了,干起活儿来也非常得劲儿。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小木屋也没有继续放肆的玩闹,偶尔休息的时候,有人在玩。
那个名叫pis tuning studio的录音棚在众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努力之下,也彻底完工。
当设备都安装完毕,看着那些世界上最好大的设备,马景澄坐在转椅上,头仰着,长出了一口气,为爱买单,全是钱啊!
pis tuning studio不是一个摄影棚,而是一群,在其后面,还有多间练习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一家剧院呢。
西洋乐器放在第一层,红武本土的乐器放在二楼,丝毫不影响。
贝特曼等人当天晚上便开始在专门用来为软件等设备录音的录音棚录制相关的背景音乐。
大胡子也也在他们隔壁录制Idoc的开机音乐,总之这家公司看起来不像是一家公司,倒像是一个学校,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一个人做着多个工作。
大胡子可是一个操作系统工程师,居然跑去录制开机音乐这种事情,在那录音棚,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在录音棚的地下,有好几个让人K歌的房间,谁要想去就自己去,尽管没有从脚盆引进设备,可还是受到了不少人的欢迎。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上。
园区开始安静下来,该干嘛还干嘛。
那斐文修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不在园区里。
倒是侯莫陈红,看其来手无缚鸡之力,窈窕女子,在园区到处转悠,有时候在岳河边被河水冲刷得无比光滑的石头上坐下,脱下鞋子,将白得耀眼的脚放在清水里搅和着。
舒威像个小跟班,安静地跟在其后面,侯莫陈红眼里的新奇和放松让她疑惑,难道侯莫陈红从来没有见过河吗?
不过舒威也不得不承认,侯莫陈红有一双令她出神的脚,那双脚,简直像玉一般完美无瑕,让人好像收藏和摸上一把。
清水滑过其完美的脚踝,舒威想脱掉鞋将脚放入水中,心中却涌出一种自己的脚会污染那双令人心动脚的念头。
“哎,有鱼哎,你看!”
侯莫陈红扭头一笑,爵士帽滑落,风轻吹动她几缕青丝,舒威看得出神,喃喃:“好美!”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目光落在她脚上,上一次看见这么美的腿,还是在攀州摄影棚里,那人名叫张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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