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会，我没明白。”李牧云打断了准备侃侃而谈的万重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哦，要解释这两者之间的联系还得先问你个问题。”万重山补充解释道，“你知道‘暗无’组织吗？”
李牧云想了一下：“该怎么解释呢？你说我不知道吧，确实又知道一点，但你要问我具体了解多少，那也不多，只不过我见过其中一位杀手，他叫‘涯角’，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万重山摇了摇头，“‘暗无’核心成员的信息都被严格加密了，没有人能够从现存的资料中找寻到他们的信息，不过唐尘和其中的三位交手过，分别是 ‘极杀’，‘湮灭’，和‘天灾’，另外‘獠牙’是最近才出现的新成员，他之前一段时间在狩猎命运者，所以你可以在信息库中找到这四个人的一部分信息，另外还有一位成员叫做‘黑光’，不过他大概率死了。”
李牧云稍微有些触动，记忆也被拉回从前：“‘黑光’？我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等等，这不就是之前追杀光陆离的杀手吗？听说他死于老板的手下，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
“大概率？为什么这么说？死亡与否还有不确定的情况吗？”李牧云虽然心里想到了这些事情，但他并没有直说，而是装作不知道，想要继续观望一下情况，说不定能够获取更多的情报。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就复杂了，不过你应该有所耳闻，你知道去年炎国‘晶石’失窃一事吗？”
李牧云点了点头，示意万重山继续说下去。
“去年，9月29日，监管局中一位命运研究员将‘晶石’偷走，在离开之后他便遇到了‘黑光’，他的任务就是窃取‘晶石’，所以没道理那个研究员还可以活着。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他没死，‘黑光’却消失了。”
“传回来的视频十分诡异，明明‘黑光’下一秒就对研究员痛下杀手了，但视频却出现了白屏，等到恢复的时候，画面上已经没有了‘黑光’的身影，只剩下研究员一个人，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将零星的信息整合之后，我们推测，在他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是他教唆了研究员，以及出手解决了‘黑光’，视频被干扰自然也是他的杰作。”
“我们派人想到调查研究员背后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但经过几个月的调查，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信息太少，根本无从查起，就算有一些蛛丝马迹，都只是一些残破的丝线，根本无法形成蛛网，不过想来正常，能够设法杀死‘黑光’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查到。”
“至于失踪的‘黑光’，我想你不会觉得他还活着吧，虽然证据无法完全支撑他已经死亡的结论，但‘宽恕’用了一种很哲学的说法，它说此刻‘黑光’的状态就类似‘薛定谔的猫’，在没有人观测到他之前都无法确定他是死是活，只有看到他的那一刻，才能知道他的准确状态。”
“所以他有可能还活着？”
万重山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没可能，不过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我也搞不懂那些AI的想法，‘宽恕’说，‘黑光’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种未知状态，但对于它来说，却符合人类所定义的死亡。你要是想要搞清楚详情，你可以去自己去问它。”
“我的权限这么高吗？这种大事件我都有权知道详情？”李牧云皱眉。
万重山不解：“大事件？这个事情的保密级别只有b级，别说你了，正常入职满三年的员工都可以查询的。”
李牧云有点震惊了，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晶石’失窃，神秘人（老板）渗透监管局内部，设法击杀‘黑光’，这些事情都能算是小事吗？，我记得老师说过‘晶石‘很重要啊，而且光陆离也说过，‘晶石’甚至可以改变战争的胜负，这么重要的东西失窃了都算小事吗？”
李牧云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像是把毛衣穿反了，浑身都有点别扭。
“我想问一下，窃取‘晶石’的员工是不是叫做光陆离？”李牧云思来想去，还是问了出来，万重山没有瞒着他的打算，那自己也肯定不能缄口不言，不然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还原真相。
“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万重山有点诧异，猜测到，“是监管局告诉你的吗？”
李牧云叹了一口气：“你看了我的简历，应该知道我觉醒‘命运’的时间就是去年10月份吧，你再结合‘晶石’的作用，以及光陆离前往的国家，发挥你的想象力，大胆猜测一下，我在这件事件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角色？”
因为任务繁多，万重山根本没有在意李牧云觉醒命运的时间，他也没有想过华夏会派遣一名和“晶石”有关的人前往炎国，但经过李牧云这稍微的提醒，他瞬间就将事情猜了个大概：“所以你觉醒命运是因为接触到了晶石，看来你遇到了光陆离，他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你们监管局没有告知啊，你还反过来问我，不应该问你们吗？”万重山疑惑。
“不是，死因不告知，你们都不问吗？”李牧云更加疑惑。
“我怎么知道，那件事又不是我负责的，这些信息也只是我出于好奇翻看命运档案才知道的，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可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
李牧云摇了摇头，总觉得炎国监管局不是很靠谱，不过华夏的监管局也没有多靠谱就是了，听莫清河说，大部分人都在里面尸参素位，还真是大哥莫笑二哥。
“他是被‘涯角’杀死的。”
“‘涯角’？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万重山思考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你遇到光陆离后发生了什么？”
李牧云思考了一下，说道：“整个事情说来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大概就是光陆离带着‘晶石’来到了华夏，机缘巧合，遇到了我，同时‘涯角’也正巧赶到，然后就进行了战斗，交战的过程我就不描述了，总之这次战斗中他失去了生命，我觉醒了命运。”
“那‘涯角’人呢，不会还在华夏吧？”
“他？我不清楚。”李牧云眉头紧锁，似乎是再回想之前的记忆，由于他缺少了一段和涯角交战的记忆，所以“涯角”最后的结局，李牧云确实不知，但他有问过红瞳，大致有了解当时的情况。
“不过说到这里，我觉得‘涯角’的‘黑光’的命运有些相似。”李牧云补充说道，“从你所描述的视频画面，可以说‘黑光’是直接失踪了，‘涯角’也一样，他被我斩去一只手臂，肯定没有办法逃多远，但即便监管局加大了监视力度，还是没有找到他，战斗结束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怀疑……”
“你怀疑他也被那位神秘人给杀了？”万重山接过话语。
“如果他真的是‘晶石’失窃的始作俑者，那么这大概率就是真相了。”李牧云自然知道所谓的神秘人就是老板，但没必要将老板这个名字讲出来，毕竟称呼他为老板，还是神秘人都没啥区别，李牧云对他的认识程度也就仅限于“老板”二字，其余的一概不知，说出来还得费劲解释一通，解释得不好，还有可能被怀疑，李牧云才不会做这么自讨苦吃的事呢。
“好吧，针对‘暗无’的聊天就先到这里，我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为什么我会将唐尘和‘逆神’联系起来？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交集——‘暗无’，一直以来唐尘的主要敌人就是‘暗无’，他们正在清剿命运者，自从和唐尘失踪后，‘獠牙’就对炎国的命运者展开了狩猎，最近几个月来，炎国的命运者已经死亡接近半数了。”
“照这么说，‘暗无’和‘逆神’也是敌人喽，一方在剿灭命运者，一方在制造命运者。”李牧云的想法很符合逻辑，但是万重山却不这么认为。
“不，我觉得不是，我甚至感觉‘逆神’就是‘暗无’所研发的药剂。”
李牧云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他们一边消灭命运者，一边制造命运者，没病吧，谁会这么无聊啊！”
“你不太了解炎国的国情，或者说‘命运者’的实力分布，现在只有监管局和‘暗无’有实力强大的命运者，‘逆神’这种药剂绝对不是能够轻易被研发的，势必需要有后台依靠，如果只是一个单独的组织，不可能在监管局和‘暗无’的双重追杀下存活下来。”
“但是事实却是，自从我接受消灭‘逆神’这个任务以来，根本没有调查出其幕后之人，就连一点边角料都没有，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一定是有强大的后台替他们抹去了存在的痕迹，这个后台肯定不会是监管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李牧云明白万重山的想法了，他缓缓开口：“所以你觉得他们在和‘暗无‘合作。”
“不确定，有可能是合作，甚至极端一点，‘逆神‘说不定就是他们研发的，只不过我没有找到二者的联系，如果唐尘还在的话，这个任务非他莫属，但现在我只能交给你了。”万重山郑重地说道，“你的实力虽然不如唐尘，但华夏既然派你来，就有他们的理由，我相信你能完成这个任务。”
李牧云此刻心里暗暗吐槽：“你居然还相信他们，真不不知道两国外交是怎么沟通的，不会双方在互相行骗吧，看谁骗得过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宣传我的，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真让人无语。”
“我尽力吧，先说好，我不保证能够帮到你。”
“没事，你尽力就行，反正也没有额外的工资。”
李牧云无奈，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他在想到的瞬间就有了猜测，但猜测归猜测，还是得问一下，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才能够进行合理的推测。
“对了，顺便问一下，现在‘晶石’在哪儿？还在华夏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让对方起疑心，“晶石”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外国人其所在的位置呢，所以李牧云很机智地在问题后面补上了一句“还在华夏吗？”。
别小看这五个字，这五个字就相当于定死了回答，对方只需要回答在或者不在，也就是说李牧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它不需要知道“晶石”的具体位置，自己也对“晶石”没有想法，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晶石”是否物归原主，毕竟它曾经来到过华夏，作为特派专员，适当的关心也显得合情合理。
果然，万重山没有怀疑，直接说道：“啊，你不知道吗？好像是10月底你们就把‘晶石’送回来了，当时还搞了一个什么交接仪式，真无聊。”
“果然是这样。”
李牧云没有很惊讶，因为他提前就猜到这个答案，之前他在听到那个信息的保密级别只有b级时他就有这种预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晶石”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如果“晶石”真的失窃，那保密级别肯定不可能是b级，怎么着也得提升为S级，这种能够引起命运变革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人随意查看，想想都觉得抽象。
那么事实真的如此吗？
李牧云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有80%把握，这颗“晶石”是假的，要知道这颗“晶石”最后是落入了绯羽的手中，绯羽是老板的手下，而老板正是导致这颗“晶石”流落华夏的始作俑者，让他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晶石”双手奉还？他脑子又没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
另外，华夏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晶石”拱手相让，没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更何况想要移动华夏的“晶石”，需要唐旭燚本人的授权，他肯定知道“晶石”的重要性，不可能做出这种弱智的行为。
有人会说万一呢？没有万一，这种可能性为零，比老板归还他“骗”出来的“晶石”的可能性还低。
当然，这件事李牧云是不可能告诉万重山的，不过他也不打算做什么，“晶石”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也不清楚华夏监管局究竟从哪里搞出了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晶石”，这件事想都不用想，水一定深，如果不想打湿裤子，就得远离岸边。
“这样啊，那没事了，我得走了，已经快五点了，再不去报到的话，我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说完李牧云就准备下车了，在之前的聊天过程中，万重山就早已将车开到了诗卡托夫大学门口。
“行，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明天和你说的，既然今天都告诉你了，那我明天就不找你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注意保持通讯畅通。”
李牧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飞速朝着学校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道：“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李牧云的疲惫似乎只在那么几个瞬间，除此之外，他永远都保持着一副开朗阳光的姿态。
可是他真的不累吗？
没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关心他飞得累不累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存在关心他飞的远不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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