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夜幕下
太阳出来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飘着小雨。
房子后门无声无息打开，最先迈出的脚步有些犹豫，但很快就踏上小巷的地面。
巷子中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个成年人，一个大孩子，还有一个抱着的小孩，四人急促向未知的黑暗走去。
对讲机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腓特烈回应商定好的信号。
不久后，又有信号传来，黑夜下出现另外一伙人。
意料之中的事，腓特烈让他们自行处理。
韦森公国的情报部门由阿福管理，以当年那个代号“园”的组织里一些人为骨干，后来又吸收不少情报商人和“江湖人士”，内部代号“白猫”。
今晚是白猫头一次和其他国家的同行交锋。
腓特烈对贝儿伯克说：“把窗户打开吧。”
施耐德有点小心机，联系了几方人带自己出城，各方互不知晓，出门前抓阄选定其中一方，如果有问题再换另外一个。
这就超出了双方的预计，腓特烈和卡西米尔在城中的手不够长，未能将所有参与者掌握其中。
为了将施耐德一家控制在自己手中，暗夜下的猎杀已经开始。
腓特烈拿不准对方有没有高手，做好了自己出手的准备。
贝儿伯克打开窗户，将窗帘拉上，晚风吹动窗帘，轻轻摇曳。
腓特烈坐在对讲机旁闭目养神，分出点心思想想夜视仪要是已经投入使用就好了。
“嘭！”
远处传来微弱的重物落地声，片刻后对讲机里传来信号，猎杀一个目标。
白猫的行动指挥下发了“屋顶格杀令”，半夜在屋顶上的肯定不是好人，除了敌对方，不是小偷就是强盗，顺手杀了也就杀了。
乌云遮住了月光，天地间黑漆漆一片，只有些许路灯发出光亮。
如何在黑暗中发现敌人十分困难，如今多靠增强听力的魔法分辨对方的呼吸声，但在城中使用干扰太多，生命大和谐的声音就让人头疼。
双方的接触距离很近，是用枪又快又准的距离。
韦森公国的微声手枪不如说是一支小型风箭弹发射器，弹头自己有推力发射出去，内部还有魔法阵能够冻结目标周围。
这种子弹加工困难，价格昂贵，一粒等于一条猪腿，但效果极佳。
夜空下很快就传来枪声，腓特烈听得出，是外贸的大威力左轮手枪。
能用上这种枪，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市民了，必须重拳出击。
对讲机里传来新的信号，有两人受伤，对方受伤逃脱，行动速度极快，脚踩在瓦片上动静很小。
“卡西米尔的人。”腓特烈喃喃道，“是翼骑兵的减重魔法。”
他敲击对讲机，将这一情报发出。
随后他想让人找到对方的落脚点，最后作罢。
现在能找到的只是安全屋，并不是卡西米尔所在的地方。
腓特烈甚至在想，卡西米尔会不会也住在这家旅馆里呢？
这对他来说无所谓了。
施耐德一家听到了夜空下的动静，吓得躲在巷子中的一处垃圾桶阴影中，抖做一团。
他们要到城门附近一户人家中，这家人天亮前会去周边收垃圾，天亮开城门时出城倒垃圾，到时一家人躲在垃圾车中出城。白猫的人偷听到施耐德要来这里，行动也是往这个方向走，于是先行一步。
这家不是腓特烈的人，但不妨碍腓特烈打算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
“你是谁？”收垃圾的老头在睡梦中被人拍醒，发现油灯被人点亮，照出黑黑的背影。
他家里没钱，只有两匹开始老迈的挽马和一辆臭烘烘的垃圾车，对方来肯定不是谋财。
他的老伴在一旁蜷缩着身子，用被子死死将自己罩住，生怕来人做出点什么事来。
“叮叮当当……”
腓特烈发动钞能力，来人将一小袋金币倒在床上。
昏暗的烛光下，金币反射出诱人的光芒。
来人说：“施耐德给的没这么多吧。”
老头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为这事收了施耐德三枚金币，被告知不要说出去，自己还因此改装了垃圾车。
现在对方把这事说出来，他拿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来人继续说：“你只要把施耐德一家带到城外的废营地，这些钱就是你的，以后你不管是留在城里，还是去别的城市都可以。”
当年易北河以东贵族联军在卡西米尔的偷袭下死伤惨重，那片营地一直废弃着，在被拾荒者扫荡无数次后只剩杂草和一圈积满水的壕沟。
有人曾在那里放牧，但被城里人嫌弃不吉利，最后只能大老远便宜卖外地，亏了不少钱。
老头犹豫片刻，紧张地问：“你不会杀了我们？”
来人说道：“你看看这些金币。”
老头一拿起金币，根本不用看，摸到旁边均匀的细齿就明白了，只有韦森公国发行的货币才有这种防止有人磨掉圆边的设计。
他年轻时混过黑道，被打断腿后才找了这收垃圾的活，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知道自己不该管的别管，还有就是有机会就抱住大腿。
“把我一家送去韦森公国。”老头试探着提出一个条件。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来人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给你一栋带铺面的房子，拿来出租还是自己做生意随你的便。”
几分钟后，腓特烈面前的对讲机中响起了成功的信号。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施耐德一家从没锁的后门钻进老头家。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老头和老伴、儿子一起驾着马车出门。
他们先停在一处商业街的大垃圾桶旁，老伴和儿子把垃圾倒车里，然后摊开，让人看不到下面新加的夹层。
垃圾落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在施耐德听来就像是锤子捶在心头。
他担心妻儿出声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给他们服下安眠药，一觉醒来时就到城外了。
而他自己没有吃，必须保证清醒，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漆黑的空间，恶臭的气味，对未来的茫然，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然而，施耐德和那老头对用这种方法出城没有经验，车底的透气孔开得不够大，加上垃圾的臭味，很快就使得施耐德昏迷过去。
夜幕下的战斗依旧在继续，腓特烈和贝儿伯克离开旅馆，在城门附近隐藏起来。
腓特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出现意外，便出手保住施耐德一家，天亮后就算成功。
城外的废营地里，有位女巫对身边两位姑娘说：“他害我们在这里淋了一晚上的雨，等完事了我一定要把他给煮了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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