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气红了眼：“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娶我。”
她将水囊丢给他，转身就走。
古月连连告饶，拦住墨邪：“好啦，琪琪格，是我错啦，你就别生气啦。”
墨邪侧过头并不理他，只低着眉，看起来很是不高兴了，小姑娘抿着唇，一副被谁欺负了的样子，委屈极了。
小姑娘很少有这样子。
她是草原上的花朵，娇艳欲滴，带着刺，每次不论是委屈还是生气，都会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人，明摆着就是我生气啦，非要人去哄哄她才会好，小姑娘，这么任性，却很可爱。
古月有些麻爪，连连讨饶道：“哎呀，是我错了，琪琪格原谅我好不好。”
每次古月把她惹生气了，都会叫她琪琪格，又是宠溺，又是讨好。
墨邪知道他在讨好自己，可她实在太讨厌他了，说话总是这样，不知轻重，不看场面，直往人心里面捅刀子。
她推开他，飞快地跨上马，飞奔回自家。
古月摸了摸自己下巴，有些懊丧，他很喜欢小姑娘的，可是墨伯伯也曾给他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他很担心他能不能够保护好小姑娘，他不想小姑娘陪着自己受苦，小姑娘是草原上的雏鹰，只有在草原上自由飞翔的时候才会透露出美丽，她若一旦跟自己回到那笼子里，便会闷闷不乐的。
他喜欢小姑娘，所以不能让小姑娘因为自己失去这样明媚的笑容。
就算他对着别的姑娘可以花言巧语说些俏皮话，讨他们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小姑娘面前，他就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仿佛说什么都不会讨小姑娘欢心。
小姑娘现在说想嫁给他，他总在想，是不是因为墨伯伯当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许小姑娘根本不会想这些事，十三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太早了。
他叹了一口气，喝尽墨邪带来的牛奶，躺在月牙湾旁边的草地上。
墨邪回了家，墨安正要出门，见她回来，便笑道：“琪琪格，你去找古月那小子，怎么样？他还不肯跟你回来吗？”
她气鼓鼓道：“不要跟我提他，他太讨厌了。”
墨安笑道：“看起来他似乎又惹你生气了，我现在要去城里一趟，你陪我去吗？”
“可以吗？”
阿爸进城的时候很少带他们，因为阿爸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还是头一次阿爸说要带她一起去看一看呢。
虽然她之前和阿妈去过很多次，可和阿爸去是不一样的。
墨邪在墨安的教导下，不是不懂事的女孩子，所以她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墨安无奈道：“你呀，如果在古月面前，你有这么乖巧，恐怕他也会喜欢你的很。”
“我凭什么要在他面前那么乖巧，他这么讨人厌，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阿爸你说的那些话，我才不想见到他呢。”墨邪嘟着嘴，十分不高兴。
墨安闻言有些叹息，摸了摸她的头：“好啦，我家琪琪格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意。以前阿爸说的那些话，你就当阿爸没有说过。琪琪格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才行。”
“那阿妈那里呢？”
“阿爸去给她说。”
“这样不好吧。”墨邪到底是迟疑了。
她也只是想发发脾气，并没有想不嫁给古月，从小到大，她就和古月生活在一起，所有人都告诉她，她长大以后会嫁给古月。
她也是这么想的。
古月长得好看，只要不是冲着自己，那些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而且他还是草原上新的巴特图。
这么好的男人，不嫁给他，难道还要嫁给比不上他的人吗？
墨邪从小到大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她的男人只能够比她强大，不能够比她弱小。
墨安倒不大在意自己女儿心中的想法，因为不论他的女儿选择嫁给谁，他都是支持的。
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女儿嫁给古月，古月不是一个合适的夫君人选。
如果古月的身份背景能够简单一些，又或是古月现在已经掌控了局面。那么，把女儿交给古月也没什么，可偏偏现在是古月什么都没有的阶段，他不想女儿受苦。
他的确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他更喜欢儿子，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自己女儿了。
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
他拍了拍她的肩：“好了，琪琪格，随我进城玩一玩儿，换换心情吧。”
墨邪还是个小孩子，她点了点头。
两人进城。
这是边境的城，古朴野蛮，浸着黄沙与铁器的味儿，在城里走着的人一个个来去匆匆，身上似乎沾染着血腥味。
墨邪没有怕。
十三岁的她没杀过人，可她杀过牛羊，那浑身血，算什么大事儿。
墨安找了一家酒楼，订了个位置，点了些磕牙打发闲的，这才离开。
墨安道：“琪琪格，阿爸出去有些事情一会就回来，你可不要乱跑。”
墨邪点头，她偏头看着屋外窗下，那里有许多人，远远比这酒店里面有趣多了。
底下走过一队奴隶，有官兵监督着，似乎是和寒国作战胜利后，从寒国掳来的奴隶。
她隐隐听阿爸提起过，最近北漠王庭在和寒国作战。
她还记得阿爸说，因为现在是战争初期，所以战火还没有燃到这里来，等后期了，便会向每个部落征兵。各家的男儿郎们都要上战场。
阿爸说这话的时候，还看着她说：“好在你是个女孩子，不用上战场。”
阿爸曾经从寒国而来，曾听闻家学渊源，总之阿，阿妈说，如果阿爸家那个时候没有落魄的话，要娶媳妇怎么都不会娶她的，想嫁给阿爸的人会从长安城排到岭南。
她问阿妈，从长安城到岭南有多远。
阿妈只是笑了笑，很远很远，总之啊，她也不知道有多远，只是那个时候阿爸太好了，想嫁他的女孩子一定很多。
阿妈说，阿爸的故国不信狼神，信神佛，跟北漠是不一样的。可不论是不是一样，她都一定是会去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让阿爸娶了她。
墨邪愣了神。
其实啊，有一股子书卷气的阿爸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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