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对，没错，本城主就是这么优秀”墨脱笑的很是开怀。
时欢旁边的大妈见此离他俩更远了一些，她可不想被他们这些魔传染了。
“啊！”
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只见红衣女子不顾自己被咬住的另一边胳膊，发狠的咬住黑熊脖子上的动脉。
黑红色的魔气从她身体中涌出，疯狂的缠绕住黑熊和她，直到最后被包成一个巨大的茧。
黑熊的惨叫声不断的传出，巨大的茧疯狂滚动，支离破碎又重新聚集。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直到彻底消失，巨大的茧也不断的缩水，直到最后停止缩水，炸裂开来，逸散成丝丝缕缕的魔气。
红月蠕动着身躯从盖住她全身的魔皮，下钻出。
此时那位黑衣魔，已经不成了魔样，只剩了一张枯萎的皮，两只浑圆的眼珠子宛若上好的宝石从皮上滚落。
时欢怔怔的看着那眼珠子不断的滚动，最后滚在了自己脚下。
红月不断的向前蠕动着，沿着眼珠滚落的方向，蜿蜒出黑红色痕迹。
时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扯下一块衣角，缓缓的弯腰蹲下，包住滚落到他脚下的眼珠子。
看着红月涌动着身子，朝着他的方向前来。
红月通红的双眼无神，随着她渐渐的近了，时欢才终于看清，那哪里是眼珠，那是两块真正的红宝石，镶嵌在黑洞洞的眼眶中。
垂眸看着手中布包着的眼珠，时欢怔然的下意识伸出手比划了下。
他的脑海中不知怎滴，就闪现出，金戈铁马，红衣长刀，猎猎如风，璀璨如红宝石般的眼，转动间便是活泼与灵动。
“好看吧，那是我的眼珠子，当初生生被人剜了下来，那个魔渣啊，一百五十年，整整一百五十年，呵”。
“要是魔族也能投胎的话，我那妹妹现在大约也有这么高了吧”。
红月艰难的挪着身子，像一只毛毛虫，拱起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空了的两只袖管空荡荡的晃着。
时欢很想上手帮忙，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更想自己起身。
此时聚在一起看戏的众魔，已经散开干自己的事了，至于被打斗波及到的摊子，会有护城队记录赔偿。
红月挪动着自己的残躯，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空洞的双眼望着空中的血月，流出了血泪，试图比划出自己的妹妹有多高，却只是徒劳的耸动了下肩膀。
时欢从自己里衣袖子上扯下一块，擦着女子脸上的血污。
他可以用魔气催动清风诀的，但他此时只想用这最原始的方式帮眼前的少女擦干净脸。
是，眼前的确实是少女没错，刚刚成年没多久，放在现代社会中她也才二十岁，时欢在现代的二十岁还在读着大二，在大人们口中，也还是个孩子。
虽然时欢变成了魔，但他还是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有没有背负不该有的杀孽。
“我叫红月，谢谢你，没想到事不关己的魔族中还有你这样的，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我那眼珠子也还算有点用，他们叫它破妄之瞳，他们抢来抢去，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怎么用，在我这留着也没用，也许你就是有缘人呢…”。
红月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露出释然的笑，身子慢慢的滑落。
……
长街上，身姿顷长的黑衣少年怀抱着一位失去双臂、满身是血的少女，宛如一幅凄美的画卷。
血色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们身上，轻抚着他们的身躯，将他们笼罩在一层神秘而浪漫的光辉中。
少女的鲜血染红了少年的黑衣，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释放出凄美而绝望的光芒。
周围行人如流水，行色匆匆，不断路过，他们仿佛与这个世界割裂了开来。
“没救了啊，就这几天了，她体内魔气混乱，血肉崩裂，吃上好的丹药也不行，节哀吧”。
时欢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第几个医馆婉拒了。
抱着怀中少女时欢无助的坐在医馆前面的台阶上，也不知是怀中少女太轻，还是时欢力气大，宛若无物，轻飘飘的。
魔族的天空永远是一轮血月，此时血色的月光洒下，行人渐少。
“啪”。
这是身后医馆打烊的关门声。
…
墨脱看着坐在床边有种莫名的寂寥感的时欢，招呼趴在房门担忧的望着时欢的众魔离去。
将门合上，静静的走到时欢身后。
他不懂时欢为什么对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子这么关心。
他不懂，但他试图理解。
“为什么，我要是再厉害一点也许我就能救了她”，时欢无神的双眼从红月身上移开，看向床幔。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位睡美人，面容安详而美丽。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热烈的火一样的红色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每一根发丝都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诉说着她的梦境。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在梦中遇到了让她开心的事情。
大约在她的梦境中，她正牵着她妹妹的手，沐浴在阳光里，漫步在花丛中。
“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释然吧孩子”，墨脱轻轻拍着时欢的肩膀安慰道。
至于那对眼珠，他们再三确认那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珠罢了。
唯一特别的大约也就是，它可以在离体后变成一对真正的红宝石，哪怕主人死亡，它也依旧会是红宝石。
想到红月的遭遇，墨脱也不免唏嘘。
“墨伯伯，您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的”，时欢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墨脱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时欢，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啪”。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时欢还想再试一次，哪怕他已经试过了很多次，哪怕朱古力也说红月确实没救了。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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