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秦枫微微一愣，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几个人影。
但很快又被否定。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秦枫皱眉：“那你们都怎么联络的？”
“短信。”
温情嘴唇苍白：“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号码用过一次就作废，只能等他下次主动联络。”
“我只知道他叫千鹤，是名医生，多余的信息，一概不知。”
她眼神带着畏惧，上一次被威势镇压，还是面对那个人。
可秦枫看起来这么年轻，眼神是那么清澈，气势却丝毫不亚于她。
无视蛊毒，身手也是深不可测。
温情很绝望，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什么都不知道？”
秦枫觉得有些棘手：“那他还会联系你吗？”
对方肯定是温岚身边的人，而且十分亲近。
身边安插这样一个定时炸弹，不及早挖出来，他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应该不会。”
温情没有隐瞒：
“说实话，我对南都局势从未有过关注。”
“只知道张无极和千机，都死在那边。”
“但这两个人对组织而言，无关轻重，也没有翻起太大的浪花。”
“千鹤发来信息时，我也很意外。”
“我跟他没什么交集，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他还告诉我，一旦温岚被留在金陵无法回去，对南都局势的帮助也很大。”
“这也是主……那个人的意思。”
她嘴角流露出苦笑：“看似盘活两城的棋子，到头来却要了我的命。”
如不是听信千鹤建议，不动温岚，就不会招惹秦枫。
今天的计划就不会出现漏洞，她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一场局，也不会以失败告终。
南都局势？
秦枫神情犹豫：“千鹤会不会和温国昌的死有关？”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当年害死温国昌的人还在南都，而且一直留在温岚身边。
此人心机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
温情摇了摇头：“组织阶级森严，彼此之间的事情从不会过问。”
“我一心只想报仇，对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兴趣。”
“可以了。”
秦枫点点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温情浑身一颤，片刻后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茅屋：
“我知道我死后，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母亲。”
“但她每要靠每隔一周的生理盐水续命，昨天注射过后，下次是七天后。”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可以寿终正寝，死在她生前待的最久的屋子里。”
“不要告诉她，我在温家所做的一切。”
她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将额头贴在木板：
“很多人的死，不是我的意思。”
“血手屠夫违背我的意愿，杀了他们。”
“目的是要制造更大的恐慌，逼温家内乱，让温国胜有机会主持大局。”
“你想替他们报仇，我没有怨言。”
“但还有一些孩子活着，就关在西郊的一处废弃化工厂，那里是血手屠夫的老巢。”
“那些孩子，应该要不了几天就会通过水路被运往东南亚，培养成新一批的死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本是打算默许，让温家人也体会到骨肉分离的滋味，但大限将至，也豁然开朗了很多。
秦枫点点头，给叶慕夏发了条信息，随后看着温情：
“你母亲现在已经是活死人，只是靠三情蛊吸食的那点记忆存活。”
“靠注射生理盐水支撑不了多久。”
“下一步就需要靠抽取活人的脑脊液来喂养，但时间一久，你母亲的记忆被覆盖，到时她只是一具披着你母亲样貌外衣，但完全是其他人记忆的行尸走肉。”
温情目光一暗，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我只想能多看她久一点。”
她语气哀叹：“哪怕多看一眼，我也很高兴。”
“这也是我为什么忠诚于主人，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和母亲再生活几十年……”
“你应该庆幸遇见我。”
秦枫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随后将一颗虎骨丸递到她面前：
“三情蛊能保存活人记忆，但需要在人死之前入脑，吞噬脑脊液。”
“其实你母亲那个时候并没有死，还有机会救活。”
在温情震惊的目光中，秦枫眼神玩味：
“没错，你母亲一直没有死。”
“三情蛊只是为了让你相信她已经死了。”
“他还在你母亲身体里种了八十多种蛊，是不是告诉你，这些蛊的存在，是为了保存你母亲肉身不坏？以免出现腐烂尸斑这些症状？”
“我知道你是大蛊师，你觉得不会有人能利用下蛊这一点来骗过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跟他学的蛊术，有很多东西，他本来教给你的时候就是错的呢？”
他弯下腰，盯着温情：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蛊术通天，但缺乏医学基本常识。”
“死人，哪怕是活死人，是没法利用心脏跳动，让血液流通，把注射的盐水传输进大脑。”
“心脏跳动，血液流通，这不就是活人么？”
秦枫无视温情呆滞的目光：
“让她吃下去，每个月我会给你一颗。”
“半年后，你母亲的身体机能会逐渐恢复。”
“每服用一颗下去，你都有一天的时间帮你母亲把她身体里的蛊虫排出来。”
“半年后，能排多少，全看你的本事。”
“因为到时间我会杀了你。”
他表情始终平静：
“作为交换，我需要千鹤真实身份和信息。”
“最多一个月。”
“下次见面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你不会再得到一颗药，你也会死。”
“好自为之。”
秦枫把药丸丢在地上，起身沿着小路离开。
温情看着面前的药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颤抖着手，把药丸捧在掌心，一滴滴清泪落下，最终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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