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咋回事啊！陈荷都被带走了，他还不长点教训，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何翠香是真烦了这家人，不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偷别人的孩子不说，现在还想着去要钱？真穷到这份上了吗？连脸都不要了！
秦老太都快急哭了，他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脑子这么不灵光，自己挣不到钱也就算了，还去惦记别人家的。
人家就让警察抓了陈荷，没找他的麻烦他就谢天谢地吧，居然还敢去找别人的麻烦！
“我都劝了好几回了，他一直嚷着不能白白给人家养孩子，他不晓得从哪里听说了小楠哥哥在城里当临时工，就觉得人家日子过得不差，一时转不过来弯，硬是要人家给钱。”
“这事闹的！”
何翠香真不想管这个事，但碍于老太太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去屋里叫秦高山。
“你起来了？还好早上不用去上班，这可真够凑巧的，你娘来了，你得去一趟大越村了。”
秦高山捋了一把脸，沙哑着嗓音问：“咋回事？”
何翠香把刚才秦老太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又道：“说是让你去拦着点，别真出了事，被抓了进去，几个孩子就没人照料了。”
秦高山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啧了一声，才走了出去。
木莲仰着头看她奶哭，贴心地拿扇子给她扇风。
“奶，你可别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了。”
秦老太搂住木莲：“奶不哭了，还是我乖宝最好！”
木莲十分认可地点头：“昂！”
“娘，你先别急，我先去看看，大哥再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过分的事，这你就放心吧。”
秦高山劝慰了秦老太几句，但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像秦远山这么怂的人，经历过陈荷的事情后，只会威胁别人，绝对不敢动手的。
“他啥时候去的？”
“有一会儿了，我刚开始还以为下地去了呢，是大丫给她爹送落下的水壶时发现人没在的。没想到他昨晚想好的，今天就忍不住去找人要钱了，可真是……”
秦高山连忙骑上自行车，叫上方磊就要去大越村，木莲飞快地跑过去，拉着方磊的裤子也要跟着去。
“你去干啥呀？翠香，快把闺女抱走。”
“就要去！就要去！”木莲死死扒着方磊的裤子，力气大得差点把他裤子都扒下来了。
方磊提着自己的裤子，哭丧着脸道：“哎哟，小祖宗，你别扒了，舅可不想再露屁股了。”
“那让我去！”
秦高山见木莲拉着方磊不放，何翠香都拉不开她，怕时间久了去晚了，秦远山这人没分寸，会有什么变故，只好点头：“行行行！让你去！你到了那里可别闹腾啊！”
“昂！”木莲熟练地扒着方磊的裤子爬到了他怀里，都不用方磊抱上去，就已经坐稳当了。
去大越村的路上，木莲不放心，抬头又问了一遍：“舅儿，咱们是去哥哥家里不？”
“对啊，你大伯父找你哥麻烦，咱帮忙去的呢！”
“大伯父可真坏！比有叔还要坏！”
方磊也一脸忿忿：“可不是，偷孩子的反倒还成了受害者了。”
不过方磊也在想这个有叔到底有多坏，能让木莲惦记这么久，上次他见到过那人，是个很壮硕的男人，只不过没和他交锋过，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
上次那个周勇还纠正过木莲的称呼，但木莲这死性子就是不改，可把对方气得够呛。
“爹，你骑快点呀，别让我哥受欺负了！”
秦高山骑车带着一个成年男人本就吃力，现在还加了个胖闺女，累得头上都是汗，还一直被胖闺女催着，不禁感慨真是有了她哥就忘了她爹，就晓得向着她哥！
大越村有些路程，秦高山一人带着一个大人一个孩子总归有点吃力，所以后半程都是让方磊来骑的。
“舅儿！你比我爹厉害多了！我爹刚才骑得可慢了！”
方磊一听这话，骑得更加迅速了。
秦高山冷笑一声，看你骑久了还是不是这个速度。
果不其然，方磊骑的路段刚好是个上坡，行驶的速度比刚才慢多了。
木莲嫌弃着转变了话锋：“舅儿，你咋了？咋这么慢呢！爹还是你厉害！”
秦高山都不想搭理木莲，谁还不知道她那些弯弯绕绕。
只方磊被木莲带进去了，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被木莲这么一激，咬着牙奋力往前骑去，才终于迈过了这个坡，到了秦楠家。
此刻他身上全是汗，但好在不用再被木莲提着鞭子在身后催，还是让他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木莲管自己叫牛舅舅了，可不就是牛吗？
他欲哭无泪地摸了摸满脑门的汗，气得一把扯出木莲的小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正要给她塞回去，摸到帕子上黏糊糊的东西，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汗，就没有多想。
木莲捂着嘴，偷笑道：“舅儿，你咋拿我的手帕？早上我娘刚给我擤了鼻涕，还没来得及洗呢，就赶着来这里了，嘎嘎，你咋啥都不嫌啊！”
方磊差点晕过去：“啥？鼻涕？”
“昂！要不是我奶来了，我娘都要拿去洗了。”
方磊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个画面，帕子被她姐随手塞木莲口袋了……
他竭力劝解自己，没事没事，小孩子的东西都不脏的，不就是一条擤过鼻涕的帕子吗？
秦高山越发觉得方磊可怜了，指了指隔壁杨志的门口，表示那里有水缸可以洗脸，方磊几乎是飞奔过去的，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水，表情格外生无可恋。
木莲戳了戳他的肚子表示安慰。
秦楠家门口聚集了好多人，不少看热闹的村民都在指指点点着秦远山几人，说他们不识好歹。
有看不过眼的村民站出来骂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趁着陈学上班的时间过来，是故意来欺负老人和孩子的吗？”
秦远山高喊：“我欺负什么了？现在家家日子都难过，我却好吃好喝把秦楠拉扯这么大，现在竟然成了人家的孩子，我来要点抚养费怎么了？不应该吗？”
“是你媳妇偷了人家的孩子，人家本来一家五口好好过日子的，你现在还有脸面来要钱？吃屎去吧你！”
秦高山嘱咐方磊看好木莲，独自往屋里挤了进去。
木莲见秦高山走进屋子里了，才动身要往里面挤。
方磊拦住她：“欸！你干啥去！里面人多，小心伤到你！你个五岁的娃娃，咋这么爱凑热闹呢！”
“就去！就去！”木莲甩开方磊的手，不管不顾地就要挤进去看热闹。
方磊妥协了：“行了，我抱你进去，真没见过你这么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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