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卫竖起大拇指：“好眼力。我再问一句，小哥知道那些马都去哪里了吗？”
小贩：“啊！这......肯定是去了北城。北城住的都是贵人。小人不常往那边去，我这包子，走不到那边就卖光了。”
王大卫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挑眉毛，诱惑道：“想不想赚点儿外快？”
小贩眼睛一亮，试探道：“公子的意思是......”
王大卫：“你帮我打探到那些马的落脚之地，十两。”
小贩双目如炬，连连点头：“好，小人一定帮您打听到。就是......小人打探到消息之后，去哪儿找您呢？”
王大卫：“呃......我刚来，还没找好去处。小哥可有好地方推荐？”
小贩：“武阳楼。您这样的贵人，肯定得住武阳楼。”
王大卫：“好，就武阳楼。怎么走？”
小贩：“您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左手边，最高最大的就是。有招牌。”
王大卫：“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姓王，川越王大锤。等你消息。”
说完，王大卫上马，向北而行。心情无比愉快，这叫放手发动群众，然后......坐享其成。美哉！
小贩挑起担子，同样兴奋不已。十两银子啊！辛苦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突然，有四个人同时走到小贩的身旁。两人架起小贩的胳膊，一人捂嘴，最后一人接过担子，转向，朝街边的小巷快步走去。
小贩拼命挣扎。怀里的五钱银子还没捂热乎呢！肯定是被贼人看见了。奈何胳膊被钳住，嘴也被捂死，只剩两条腿胡乱地踢着。
进了小巷后，小贩忽然放弃了挣扎，因为他看见劫持自己的人穿着的是官衣。
官差和强盗是不一样的。虽然两者都抢钱，但遇上强盗一定要挣扎，要把动静闹大，兴许能保住性命。可遇上官差最好别挣扎，万一让差爷落了面子，恼羞成怒，随便给你安个罪名就能关进大牢。也可能连罪名都懒得安，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得看差爷什么时候能再想起你来。还是老老实实交钱为妙。
见小贩如此识相，四个官差便将他放下。
为首之人冷着脸，用党项话问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还能为啥？五钱银子呗！小贩心里想着，却又不甘心，于是装傻道：“还请差爷示下。”
为首的官差冷哼一声：“哼！说说吧！刚才那个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小贩愣了一下。这是，不好意思明抢，先绕个弯子？那我也绕。于是小贩便将刚才的对话讲了一遍，独独漏了那五钱银子。你要点破，我就说我刚才被你们一吓唬，忘了，你能怎么着？
为首的官差眼睛一眯：“就这些？”
小贩坚定地点头：“就这些。”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吗？”
小贩一脸迷茫。
“你这叫通敌。”
小贩面露惊诧。心中却道：你疯了吧！为五钱银子，至于吗？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口中连称：“差爷，差爷。这罪名，小人可担不起啊！”
话虽软，里面却藏着块石头——说我一个卖包子的通敌，谁信啊？
“知道那个姓王的什么来头吗？他是川越国的人，是志愿军的人，是宋人，是河州那个什么什么大会的人，是敌人......”
小贩面无表情，张着嘴。到底是哪儿的人啊？我刚才可就见到一个啊！
“他来找马，你帮他找马。你说你是不是通敌？”
这就......通敌了？慢着......小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要挣那十两银子吧！特么的，原来是抢生意的。那也，只好让给你们了，谁让你们的胳膊比我粗呢？
小贩：“差爷，我这还没帮呢！您通融一下。小人就当今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您看行不？”
“算你识相，哼！哪一屉包子好？打开。”
小贩连忙掀开笼屉，四个官差一人一个，将一屉包子分光，耀武扬威地走出巷口。
领头的走在前面，另外三个官差并排跟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个个子最高，刚才还一脸凶悍，此刻吃着包子，面带憨傻的官差嘟囔道：“头儿，那小子不老实。”
领头的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难道我刚才漏掉了什么？就算有，你这憨子能发现？于是道：“说说。”
“那小子收了一块银子，我看见了，他瞒下没说。”
领头的不由得一阵气恼，骂道：“呸！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你当我不知道？我那是故意留给他的。”
“为啥？挺大一块呢！”
领头的被气得拔高声调：“为啥？你抢了他，他就会去挣那十两的。你有功夫天天盯着他吗？还为啥，吃你的包子吧！”
“他敢？通敌啊！”
领头的：“通敌？这是你能用的罪名吗？你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不？”
“他就不怕咱们砍了他？”
“砍，砍，砍，就知道砍。人都砍光了，咱们吃什么？指望衙门每个月发的那几个破钱，你哪年才能娶上媳妇？”
“那......咱们直接砍了那个姓王的不就行了。”
领头的被这惊天的想法震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扔掉半个包子，摘下腰刀，连带刀鞘，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那憨傻的官差连忙举起双臂，护住头脸。另两个官差也急忙上前拉扯。一通忙活，总算将两人分开。
领头的怒气未消：“长能耐了啊！你长能耐了啊！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吗？要不是你爹当年救过老子一命......哼！早晚被你气死。”
一名官差安慰道：“头儿，头儿，消消气，别跟憨子一般见识。看您这架势，那姓王的挺厉害？”
领头的气哼哼地将腰刀挂好：“过来，都过来。憨子，你也过来。放心，不打你。”
几人凑到一起，领头的压低声音道：“我得给你们好好讲讲。那姓王的......嗯！你们知道李玄骥吗？就是前一阵子投奔过来的那个。
知道就好。
那李玄骥怎么样？满城都算上，有几个能跟他过上几招的？
李玄骥有个兄长，叫李玄辅。李玄辅才是他们家的家主。死了。怎么死的呢？是让那姓王的的一个徒孙一枪就给弄死了。
现在知道那姓王的有多厉害了吧！
再说今天这事儿。上午，马队进城；中午，咱们接到命令在城门口盯着；下午，人家就追过来了。单枪匹马，进城了。
好在咱们的命令就是盯着，顺带打探点儿消息。报上去，就算完工。
再叮嘱你们一句。要是，将来，有一天要动手，都给我往后靠，别逞能。尤其是你，憨子。你要敢上前，老子绝对不管你。你爹活过来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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