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见状不由失笑，看来许公子这些妻子不但貌美，且性格也各有特点，当真是眼福不浅。
“欢迎林公子，小妹天真，失礼了。”周璃温婉地颔首，师韵寒也微笑致意。
林枫拱手还礼，倒也自然，并无外人拘谨之态。
这场久别重逢，许凌很少这般“隆重”——四位红颜齐聚，连那素来很少与妻子们一同露面的情人清澜也亲至，而他那三个最亲近的徒弟也被一同召来。
待茶香氤氲、礼节告罄，众人各自安坐，许凌才重新看向林枫。
“说吧，你这次到底被丢到哪去了？失踪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我尝试了好几回，连大概位置都无法锁定，差点以为你被什么大能强抹了痕迹。”
许凌一边倒茶，一边状似随意地道：“若不是知道你命大死不了，说不定我真得给你这个长生者立个牌位了。”
林枫听罢不怒也不笑，只是看着他，眼神深处带着淡淡的疲惫。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声音低沉，语气中满含着与他相貌不符的沧桑感。
“我在哪都死不了。”
这一句话，语气轻飘，却透着某种令人心惊的事实。
许凌眉梢一挑，笑容渐敛：“那你这次特意寻我，所为何事？”
林枫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头望向远处蓝天。
片刻，他才轻声道：“我这次来，一为叙旧，二来——”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锋锐如刃：
“有一要事，必须告知你。”
随着林枫话音落下，天地之间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握。
万象俱寂，法则停滞，时间的河流——仿佛在此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本该随风轻摆的湖面凝固如镜，亭外山林间的飞鸟在空中一动不动，羽翼张开却再无落下之势；一只蝴蝶悬停于空，翅膀震颤在某一刹那再无起伏。
就连亭中的香雾，也在半空凝成了一层静止的薄纱。
清澜、周璃、师韵寒、周小小、柳如嫣，以及许凌的三位弟子，全都在这一刻静止，面上神态未变，仿佛连呼吸都被封禁。
唯有许凌，还能自由活动。
他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身边凝固如画的众人，又看向面前神色平静的林枫，语气不再带有玩笑，变得缓慢而深沉。
“你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无音的世界中独自回响。
林枫并未动手，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气息，但他的气场，却如深渊般压迫，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封闭时间，为他掩盖真相。
“有些话，有些事，她们没必要知道。”他语气温和，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许凌沉默片刻，眼中一抹剑光划过，但最终他没有动手。
他了解林枫，此人绝不会无故伤害他亲近之人。
——就算如今的林枫，早已变得更为深沉莫测，也依旧是他许凌最信得过的挚友之一。
“好！”
许凌收敛眼中的锐意，重新端起茶盏。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值得你在我家里施展这种手段，连我几个小娇妻也不放心让她们听见？”
林枫深深看了他一眼。
“许凌，你被人盯上了。”
许凌愣了一瞬，但随即摆摆手，神色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一挑。
“我知道啊，像我这么拉风的人，不被人盯上才奇怪。”
他说这话时，语气一如既往地潇洒随意，毫无半点紧张，仿佛他说的不是被什么可怕存在盯上，而是走在街上被人多看了几眼。
“别说现在了……”他继续道。
“从我还未开始修行之时，我就知道这一路绝不会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虚空诡异、天运主宰、暗寂族群……哪个不是烂麻一样黏在我身上？”
林枫没有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凌，目光里带着一种让许凌从未见过的沉重。
“你说以前我容易招惹是非，这的确是事实。”
许凌摇了摇头，语气倒是多了一丝唏嘘。
“可你也得承认，每次祸水滔天，我都能踏浪而行，不仅不死，还活得越来越滋润。”
“也许吧。”
林枫终于开口，声音低缓，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场景。
“以前你说自己是‘麻烦体质’，我还曾幸灾乐祸觉得有趣，但现在想来——也许这并非偶然。”
他抬眼看向天际，那凝滞的云层，在他的目光之下微微震颤。
“所谓因缘际会，万象交织，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巧合。你所经历的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早就被安排好了。”
许凌眼神微动。
林枫的语气，不像是在胡说八道。
他是见过“命运真相”的人，那种洞穿层层伪装、直达根源的沉重语气，许凌太熟悉。
许凌沉默片刻，望着自己手中那杯茶，淡声道：
“我不喜欢宿命。”
“也不信命。”
“我一直觉得，如果有什么‘安排’，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想安排我的人……直接干掉。”
话语一落，一缕剑意，自他眼中划出，锋锐到仿佛能斩断天地。
林枫听后，缓缓点头。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
“也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那位才会选中了你。”
他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凌：
“我此行，除了来看你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替那一位，给你传句话。”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希望你能代替祂的位置——成为新的……秩序之主！”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了一瞬。
这句话比先前所有异象都更具冲击。
许凌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语气罕见地沉下去。
林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
“那一位要你……接任‘秩序之主’的位置，成为这个宇宙最根本秩序的‘化身’、新的至高执掌者。”
许凌脑海轰然炸响。
他不是没想过比较糟糕的猜测。
自那位秩序之主在他突破禁忌、晋升道尊被他一举斩破意志镇压之后莫名离去，此后一直再没有动作，他就隐隐感到事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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