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又满上一杯茶递于曾黎：“那敢问大师，到底这禁忌是什么？”
曾黎白眼一翻：“三杯够了，不能再喝了……你不明白三杯茶的意思吗？也罢，野修无门，规矩不通……按咱们门外散流的路数，所谓一壶浊酒祭祖师，三杯清茶半入门……三杯喝罢，就算我答应收你做记名弟子了，再多喝那就是说老子变主意不认这个账了……”
（若缺：靠！这不是诱拐人口吗？）
清源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旁边月萝却是欢喜雀跃，大眼珠闪闪发亮：“恭喜曾大师得收佳徒，恭喜清源道长拜师入门，道长，还不快改口叫师傅？”
曾黎大手一挥：“记名弟子而已，没那么多规矩，叫不叫都成，你看着办！”
清源躬身施礼：“弟子苏大成见过师傅……这个，不需要束修吗？”
曾黎身子坐直受了一礼：“拜师礼司空求早就代交了，按照规矩你在办事处累积的功绩我要拿一半，怎么样？”
清源低头：“这个没问题，不过吗……弟子惭愧，自入办事处半分功绩还没立下……”
曾黎轻笑：“太小瞧你师傅了，我是差那点功绩的人吗？话说回来，我看中的弟子，还愁后面拿不到功绩？月萝姑娘，你说是不是？”
月萝连忙点头：“曾大师慧眼识人，清源道长年少有为，日后定当功勋无数步步高升……大师您看，我给您沏茶您喝吗？”
曾黎扭头看向月萝：“也行，我先前说的要求你合格吗？玉版清洗完了吗？”
月萝缩回去清洗玉版，看向清源的眼神满是怀疑：“……那些要求真有人……清源道长真的合格吗？”
曾黎：“废话，我就是按着他的本事说的，他不合格谁合格？咱们说回正题，《通玄秘要》这本道书的禁忌其实说来极为简单，那就是她不适合作为修士的主修功法，尤其是绝不可作为修士的启蒙功法。她只适合那些修习其他功法蹉跎不尽后的改修，或者作为其他功法的辅修……”
清源不解：“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禁忌？”
曾黎捋须：“本来此书早已失传，关于这些禁忌我只是在某些看过些陈年旧闻看到过，但之前受了司空求之托推敲你解的文本，因此略有所悟。”
“此门道法根本上有三大缺陷，首先，其功法开端来自于天方诸国的命星之法，所谓顺天应命，其实就是逆来顺受，命星一旦选中则不可更易，此后修行路途全由命星决定，强弱大相径庭全凭机运，与神州道法的逆天改命相差极大，所谓先天不足……”
“再者，此法为避免真形门受神兽操控之危，竟然选择了弱干强枝之路，所谓主次不明，就如当今天下局势，大周中枢无力，而列国强大难制，如此则天下必乱。”
“更绝的是，假如某列国一扫天下，仍有再塑神州之机，但此功法更有甚之，其枝叶间蛛网漫结，就譬如鲁国朝廷亦弱，各州郡甚至县乡更强，根本无力操控，若天下动荡，只会是兵连祸结永无宁日。”
“三者，就是斗法不利，这个就更容易理解了，你中枢资粮不够，又一直内乱，哪里养得起作战的军队？所以一旦交手，道术难施，哪有还手之力？虽然自身恢复极快，稍稍耐揍了些，但修士界永远都是攻强于守，不还手只挨揍必死无疑。”
“这三大缺陷，若是辅修或者改修，那就不是太大问题，辅修的多半取其冲关诀窍，晋阶之后就弃之不用。改修的呢，一来是冲关得力，二来是原来已有极好的基础，改修此功法后还能靠蔓延的枝叶弥补、修复原有功法造成的破坏，从此得以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便是寿命将近的，也能借机多活些岁月。”
“三来此功法极为适合改造功法、道术，其他功法、道术研究改进时极易造成的众多元根损伤，在遍处枝叶蛛网的分散、修复后，也不再是什么难事，往往能令两种功法结合改良，从此焕发新春、更进一步，道术也是如此，增益进步甚至改头换面，由此战力大涨或者技艺进步……”
（若缺：我擦，崩听他瞎忽悠，可以由着性子xjb搞实验，这明明是神级功法啊！万金不换！）
月萝悄悄说了声：“大师……这些让我在旁边听真没什么问题吗？”
曾黎：“听的懂吗？”
月萝摇头：“听不懂……”
曾黎：“那你在旁边听有什么问题？”
清源：“师傅，听您说起来好像这功法也不错啊……”
曾黎又翻白眼：“没说完呢，着什么急……但修士若是主修此法，那可就都是麻烦了……除去极少数运气极好元根与命星特质凑巧相合的，绝大多数元根与命星不符，也就是说星力转化成元气的特质与元根不符，那你怎么和人家吸纳元气和元根相合的比修行、比斗法？以后岂不是处处荆棘，寸步难行？”
“举个例子，你看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明明是傩舞社的弟子，不学些精巧、诡异的巫术，非要力道破关……须知男女先天力道本就差别较大，危急之时，男武者气血受激往往可暴涨数倍，你技巧再好，又顶得什么用？你瞧，她路子走错了，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天赋出众呢！”
月萝：“……”
（若缺：这是在说指桑骂槐咱们吗？）
清源点头：“师傅说得对！”
曾黎继续口若悬河：“就算是你运气极好，凑巧元根与命星相合，那每日修行而来的元气也都被枝干抢去，中枢难存，好禀赋也被空耗了，人家行功一次，吸纳了十法，紫府可存下八、九法，你也行功一次，吸纳十法，紫府只可存下一法或两法，最惨的一法都留不下……”
“你说，怎么调配？怎么修行？怎么进步？怎么炼丹？怎么斗法？什么捉坎填离、调和龙虎、斗月拿星、炼气养神都白搭！哪里比得上神州道法元根坦途一步千里？所以《通玄秘要》才被称为乌龟功法，无他，修行实在太慢！”
“若是靠此法启蒙的，只会更惨，你想想，蹒跚起步之时，稍有收获，全被枝干抢去，中枢手中始终一文皆无，怎么办？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冻死的就是你！”
“再给我上杯茶！”
清源一哆嗦：“怎么了？师傅这就要把我踢出门户了？”
曾黎挥手：“你想多了，为师就是说多了，口有些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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