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一点良心也没有，还假清高。
闻山从兜里摸出工作牌一把拍在他手心里，自己挂上工作牌，抬脚往后台梯子走去。
没人看守？
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闻山戴着工作牌大步流星地走进后台，进去先看到的是一堆仪器，灯光调配、音响设备，桌子上放得有彩色羽毛、扇子杂七杂八的东西。
往里走下四五阶梯子，就拐进化妆和换衣服的房间中间的走廊，他方才看见李航是在另一边的帷幕后。
演员们串来串去，正着急地做准备，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闻山和林默。
红色帷幕厚重，从观众席上看，演员是从左边入场，右边出场，现在正上演第一剧目，右边侧幕围拢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舞台上演员的声音震耳欲聋，掩盖着这里的对峙和谈话。
mother your heart's too big for you！（妈妈，你的心胸是如此宽广）
I knew what had to do.（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
“这件事的报酬已经付给你，但你妈欠的债还没还。”棒球帽掐住李航的脖子，一把将他推搡在墙上，“我们会替你照顾好她的，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但你事先的承诺已经超时。”
他使劲去掰钳制着自己脖子的手，青筋鼓起，憋得通红，费力地说道：“骗子，那根本就不是……”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突然，上侧幕的梯子旁传来响动，棒球帽侧头看去，闻山已经一脚踢过来。
棒球帽侧身闪避，松开了掐住李航的手。
闻山近身侧肘击向他的下颌，对方后撤一步顺势弹跳膝踢。
火光电石间，闻山向后弯腰仰去，双手交叉往上格挡，骨骼碰撞，闻山就势抓住他的小腿下拉，脊背用力一躬。
砰！
对方被狠狠摔在桌子上。
break their spirit so they obey！（摧残他们的心灵让他们乖乖听话）
Now they'll do anything you say。（然后他们就会服从你的命令）
拳头砸了下去。
对方一脚踹向闻山。
两人近身搏斗，扭打在一起。
李航靠墙弯腰咳嗽好半晌，才缓过气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撑着墙就想赶紧走。
却没料想正正撞上赶来的林默。
林默扫了一眼那边扭打的两人，“李航……”
他还没说完，李航突然抄起一旁的椅子就朝他砸过来，林默下意识伸手挡砸过来椅子的瞬间，李航狠狠地撞开他，撒腿就跑。
林默生生受了一椅子，反应过来抬脚就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走廊里的演员学生和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李航横冲直撞吓得魂飞魄散。
人撞得东倒西歪。
吊吊挂挂的复杂演员服也遭殃。
李航胡乱抓起那些道具就朝身后的林默砸。
他跑出走廊，大步跨上梯子，从左侧幕直奔向外面，警戒线被绊倒，地板光滑，他狠狠地摔滑了出去。
这一摔，滑出去四五米远。
脸火辣辣热乎乎地疼。
耳朵出现了瞬间的耳鸣，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的话瞬间涌入脑子里。
“怎么现在才来医院？你妈妈已经是肝癌晚期。”
“没办法，你们已经很久没有缴费，而且说实话，治好的希望不大。”
“这里有一种草药，是国外来的，不保证有用，但至少你妈妈不会感觉到痛苦。”
“茶饼，闲着的时候就泡点给她喝，会好受很多。”
这群人是骗子！
天下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掉下来的馅饼不会让穷困潦倒的人吃饱，倒是砸得你晕头转向，让你失去自由，失去尊严，然后就会要你的命。
manipulation's easily more fun!（操控他们更容易获得乐趣）
a little guilt, a lot of force,of course you have to lie.（一点罪恶感，大量的强迫，当然你还得撒点谎）
remind them that without you,they'd shrivel up and die.（提醒他们，没有你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只要帮忙做了这一件事，以后你妈妈的药都免费提供。”
“哦，放心吧，你到了那边，我们会派人来照顾你妈妈的。”
“小航，对不起。”
是他该说对不起！
they only have themselves to blame！（他们只能怪罪自己）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
林默追过来了。
李航顾不上疼，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还站不稳就不要命地往外跑。
……
砰！
拳头再次砸下去，鼻梁骨断裂。
棒球帽被压制在身下，他拱起膝盖咬牙发力一脚踹开闻山。
对方明显也是一个练家子，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
他不想再打，踉跄着翻身爬起来就想跑。
闻山还没站稳，就猛地朝他扑了过去，两人一起从楼梯上滚摔下来，对方趔趄着争抢时间爬起来，却被闻山一把抓住脚踝狠狠一扯，立即摔趴了回去。
闻山就势起身单膝跪地，抓住他的腿一撇。
“啊！”
惨叫声被《后妈茶话会》的高潮尾音淹没，观众席上没有人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他们沉浸在英文版的说唱中，被演员不带喘气的唱功和表演折服。
掌声雷动中，男人拍地翻滚而起，另一只脚朝闻山的脑袋踢过去。
闻山手臂格挡，下一瞬间拳头就朝即将挺身欲起的男人胸膛直击，拳风劲烈，直接把人又重新砸回了地上。
一个旋身，双臂直接锁住对方的喉咙。
手臂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道越收越紧，棒球帽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暴起，在快要窒息的边缘徘徊。
他的双脚胡乱蹬着，手往后别，死扣住闻山的肩脖咬牙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摔。
闻山翻滚着摔在地上，捂着脖子低声骂了一句。
男人还不及调整呼吸，抓住这片刻的空隙往北边那扇小门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闻山缓了好几秒，从地上爬起来时，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扭了扭脖子，往林默和李航出去的方向追出去。
艺术学院南北之间的主道上，李航正往南边跑，速度提到极点，拼了命地跑。
林默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见就要追上时，右边路口突然驶出一辆车，车子紧急踩了刹车，林默一下没收住速度，“啪”地一下扑在了前车盖上。
校园内的车辆速度都不快，又是路口，速度更慢，可却把车里的教授吓得一身冷汗，打开窗户就对着林默一通教育。
林默紧盯着李航的身影，压根就没听进那教授说什么，绕过车子就继续追，可麻烦紧接而来，随着那辆车的出现涌出大量的学生。
好像是旁边第二教学楼结束了什么讲座活动。
学生叽叽喳喳，撒欢似的，步行的，骑自行车的，骑电动车的，场面一下乱七八糟起来。
林默七拐八绕，怕撞到学生。
眼见李航身影的距离越来越远，林默躬身从学生中间穿过，钻进旁边的樱花林去追。
他刚一钻出来，李航跨步抓住已经起步的校园公交，一个弯腰挺身钻了进去。
林默还要追，闻山骑着一辆自行车甩尾漂移在他身侧停下，“上车！”
他哪来的自行车？
关键是一辆破自行车为什么说得这么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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