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仁闻言，发出一声长叹。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才没有让灰家为自己占卜。
但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灰家的人跪在祖祠前，手心向上对着牌位叩首，口中吟唱着怪异的曲调。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shuān）。
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
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
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张琪看出司仁的不解，主动开口解释道。
“这是他们堂口请老祖宗的口诀。以东北二人转的吟唱方式表达。”
司仁恍然。
“哦~我说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足足唱了快5分钟，祖祠的牌位上方升腾起滚滚黑烟。
“何事呼唤我？”
灰家二长老从队列中爬了出来，哭丧着脸开口说道。
“老祖宗，大长老和三长老死了。
五长老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灰家老祖怒目而视，整个祖祠都发生了震颤。
二长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跪在地上，等候老祖的下一步指示。
“把那个人带进来，让老祖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仁分开人群，来到窦家老祖面前。
“窦老先生，好久不见。”
“是你！你竟然真的没死！”窦家老祖依旧以老鼠的面目示人，但不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惊讶和不安。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小兄弟有几句话要说。”
“师兄？”
“你先出去吧，我和窦老先生是老朋友了。”
待众人离开后，祖祠里只留司仁和窦家老祖。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相对而立。
司仁满脸的无奈，原本打算是要隐藏身份，在暗中积累力量。然后在对地府做出强有力的反击。
可谁曾想，刚踏入南军区的势力范围，竟然就碰到了个熟人。
而窦家老祖更是有苦说不出。司仁的身份实在是太棘手了，本来它们家打算通过避世老逃离这场灾难。但现在恐怕做不到了。
本来双方是没有什么太大纠葛，也没有什么联系。可自己家的大长老竟然妄图对司仁的未来进行占卜。这使得灰家和司仁之间产生了因果联系。
“哎~”双方不约而同都叹了一口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事情已成定局，窦家老祖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反正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司仁便大大方方的道出自己的计划。
“我打算先积累力量，把华国境内的军区进行整合。然后联合所有能帮助华国的势力，一起对抗地府。
只有把地府彻底赶出去，华国的未来才有希望。
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也许三年，也许十年。但我坚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窦家老祖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可真当这个结果从司仁嘴中说出来的时候，不免还是有些无奈。
“说心里话，我真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
世界这么大，凭你的能力完全能够自保。到时候找上三五个女人躲到深山老林里避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多好啊。”
司仁对灰家老祖的话不太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想让自己避世。
“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我是人类，地府入侵杀害我的同胞，我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窦家老祖开口解释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行吧，我就实话实说了。
再我们决定去海对面迁徙之前，我们对族中的未来进行了占卜。
族人只知道我们占卜了两次，其实我们占卜三次。
前两个分别是灭亡和避世。
最后一个则是族群由衰转盛，而转折点就在湖建。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族人会在这个小村子停留了这么久的时间。
占卜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提示我们在这里会遇到一个改变我们族群命运的人。
如今看来，这个人就是你了。
我们的三位长老想要对你的未来进行占卜，结果二死一伤，足以说明你的未来根本不是我们能够窥视的。
而且，灰家对你进行了占卜，那就说明你和灰家产生了因果联系，恐怕就算我们想要避世，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与你再次相遇。
如果我们执意避世，很大概率灰家会被覆灭。”
司仁被绕的有点晕，他搞不懂占卜和因果怎么能联系到了一起。
“呃...你的意思是？”
窦家老祖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着疲惫。
“我们灰家愿意与你合作，听候你的差遣。”
“啊？”司仁愣了，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与灰家之前虽然打过交道，关系最多算得上的是萍水相逢。
结果就因为给自己占卜，却让它们突然加入了自己这一方。看上去似乎有点儿戏...
“窦老爷子，你不是拿我寻开心呢吧？
虽说妖族现在的实力相比地府弱上一线，但再怎么说也比现在人类的处境要好很多吧？
你这...
我有点看不懂了。”
窦家老祖开口解释道。
“占卜、预知祸福算是我族的一种天赋吧。
千百年来，我们依靠此天赋躲过许多天灾劫难，这也是我们能够延续至今的缘由。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尽管人类目前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胜算，只能在夹缝中勉强生存。
但聚沙成塔这典故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我们灰家甘愿成为这塔中的一粒砂石。而且，我相信未来一定有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人也会加入进来，由我们一同帮你塑造出这座宝塔。
不管你愿意承认还是不愿意承认，灰家命运已经和你连接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我们会全力对你进行支持。哪怕让我们去当炮灰敢死队，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就是命，这也是我们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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