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我的轨迹(中)
「王牌26，是吧？」她问道。
我终于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这才认出，尽管她刻意用普通的衣服掩饰自己，但那张脸却相当熟悉——是玛莉莎·蜜勒。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我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
「我能去的地方不多。」她轻轻笑了笑，「这里至少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虚伪的掌声。」
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她又率先开口：「你知道吗？站在舞台上，其实比在战场上还要累人。至少在战场上，你知道敌人是谁，而在舞台上……所有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
我没说话，但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理解。我端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明白。」
我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她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她并不像舞台上看起来那样光鲜耀眼。我们的沉默，像酒吧昏暗灯光下的阴影，悄然弥漫。
「所以你才会唱《白色轨迹》？」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是在试图对抗那些束缚你的东西？」
「对抗？」她轻轻笑了笑，声音里透着无奈，「或许吧。但你觉得有用吗？我只是在用一首歌向某些人表达我的看法，结果呢？那些士兵根本听不懂，只当我是歌颂他们的吉姆。其实，他们都在为一场自己并不理解的战争卖命，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谁而战。」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我，「而你呢？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吗？」
我一怔，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加入军队，是为了生存；驾驶机动战士，是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天赋。但除此之外呢？我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活着。」我终于低声说道，「没有其他的理由。」
「活着。」她重复了一遍，眼神复杂，「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我没有回应，而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像是要烧掉什么。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了视线，看向酒吧的窗外。深夜的贾布罗基地，依然笼罩在钢铁与混凝土的巨大阴影中，冷硬而压迫。
「如果你想改变，就必须找到一个理由。」她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否则，你会像我一样，被困在一个无尽的循环里，无法挣脱。」
我沉默片刻，然后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联邦军的军用货币，放在桌上。
「谢谢你的建议，」我说，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但我不是一个会改变世界的人。」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酒吧。她看着我消失在门口，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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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的那句话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你想改变，就必须找到一个理由。」
战争中，每个人似乎都在寻找自己的理由。杰克和拉尔夫或许只是为了生存，而那些狂热的士兵则是在追求一种虚假的荣耀。至于我自己……我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活着而战？
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入睡，但脑海中却浮现出更多的画面：孤儿院里争抢食物的孩子们，模拟战场上惨遭击毁的机动战士，还有那首旋律悠扬却意味复杂的《白色轨迹》。
或许，她是对的。我需要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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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穿上军装，准备前往训练场。然而，在走出宿舍时，我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手写的纸条和一张音乐录音带。
纸条上写着：
>「给你，王牌26。我不知道你的轨迹会通向哪里，但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希望这首歌能给你一点启发。
>——玛莉莎」
我坐在床上，盯着那张录音带，陷入了沉思。
我将录音带放入宿舍的老式播放器中，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那是《白色轨迹》。但这一次，我仔细聆听歌词，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试图叩开我的心门。
「白色的轨迹划破漆黑的宇宙，
驾驭钢铁之躯，追逐自由的未来……」
歌声回荡在空荡的宿舍中，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音乐中传递的情感。我的拳头慢慢握紧，似乎有某种情绪正在苏醒。
或许，我的轨迹也真的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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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晚上起，我的生活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也许是玛莉莎的话点醒了我，也许是那首《白色轨迹》的旋律在我心中扎下了根。我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一个隐约的目标，尽管它仍然模糊不清，但却让我原本机械化的日子里多了一丝动力。
我开始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驾驶技术的磨炼上。每天，我是第一个到达模拟训练场的，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我已经不满足于普通的战术训练，而是开始不断挑战极限，迫使自己突破那些我曾以为无法逾越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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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舱里，我一次又一次地与虚拟的扎古交战。每次失败，我都会反复回放训练录像，仔细分析自己的每一个操作失误。我知道，尽管我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多数驾驶员，但如果我停滞不前，那些更强的对手，甚至是死亡，很快就会追上我。
「除了驾驶机动战士，我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每次从模拟舱里出来，我都会这样问自己。
我试着查阅关于机动战士驾驶技术的文献，想要找到更多的提升方法。然而很快我发现，联邦军的技术发展远远落后于吉翁。作为第一代驾驶员，我几乎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以参考。而吉翁的资料？那当然是高度机密，想也不用想。
我没有选择，只能依靠模拟舱里的战斗，一次又一次地通过实战积累来逼自己进步。我相信，只要量变足够，就能推动质变。这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信念。
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单调，甚至可以说是疯狂。杰克和拉尔夫几次来找我，想拉我去放松一下，但他们都被我冷冷地拒绝了。我不觉得有时间可以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慢慢地，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眶下的黑影也越来越深。我听说基地里关于「王牌26」的传闻越来越多，有人说我是个冷漠无情的机器，也有人说我是天生的战争怪物。但我从没有去在意。无人理解的坚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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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那天，整个贾布罗基地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指挥部里人来人往，军官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严肃。
消息传开了——吉翁的王牌驾驶员、Side 5总督苏岳，投靠我军了！！！
苏岳的名字我太熟悉了。他是吉翁最可怕的驾驶员之一，那个在鲁姆会战中以一己之力摧毁无数联邦战舰的传奇人物。他的扎古II曾在战场上七进七出，几乎让整个联邦舰队陷入恐慌。而现在，这个我们最强大的敌人，竟然叛逃到了联邦。
更令人震惊的是，苏岳带来了大量的吉翁机动战士资料。这些资料中不仅有吉翁的设计理念和战术分析，还有他们驾驶员的训练方法。但最珍贵的，毫无疑问，是苏岳亲自提供的战斗录像。
当这些录像被送到贾布罗基地的战术研究部门时，我和其他几名王牌驾驶员被召集到会议室，观看这些宝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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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一开始，我的目光就被屏幕上的画面牢牢吸引住了。
苏岳驾驶着那台白色扎古II，在战场中如同一道闪电。他的操作精准到令人难以置信，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密计算。他能在敌方火力网中游刃有余，利用推进器的瞬时调整来避开致命攻击，同时发动致命的反击。
「注意看这一段。」主持会议的军官按下了暂停键，指着屏幕，「他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预判了敌人的攻击路线，并通过推进器的反向操作躲过了两枚导弹。这种操作需要极高的神经反应速度和空间判断能力。」
我盯着屏幕，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苏岳的操作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到的，而更像是一种完美的战斗艺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目的性，却又流畅得让人无法察觉任何多余。
「这不可能……」我忍不住低声喃喃。
「这就是鲁姆的猎鹰。」军官说道，「他的驾驶技术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的联邦驾驶员。他的战场意识、战术执行力以及心理素质，都达到了顶尖水准。如果我们能从他的录像中学到哪怕一点点，对联邦军来说，都是巨大的提升。」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作为「王牌26」，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技术已经相当不错，但与苏岳相比，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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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我没有立刻离开。其他驾驶员陆续走了出去，而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对着屏幕反复观看苏岳的战斗录像。
「如果我连这都学不会，那我还有什么资格驾驶机动战士？」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从那天起，我的训练进入了新的狂热阶段。我将苏岳的战斗录像拷贝到我的终端中，每天都会在模拟舱中模仿他的操作。我试图还原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闪避、每一个攻击的节奏，尽管这些操作对于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压榨到了极限，但这种压榨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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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后，我开始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在模拟战斗中，我的动作变得更加精准，战场意识也提升了一个层次。虽然我还无法完全模仿苏岳的操作，但他的战斗风格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杰克和拉尔夫隐约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有一次训练结束后，我听见杰克低声对拉尔夫说：「队长最近到底怎么了？他变得越来越强了，简直不像人类。」
「或许……他找到了自己的理由吧。」拉尔夫的回答让我微微一怔。
我没有回应他们的话，只是站在模拟舱旁，看着远处的训练场，嘴角微微扬起。
或许，我的轨迹，真的开始改变了。
? ?知道大家都抱怨上一章缺了最重要的图，这章补上了，是否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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