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
姜觅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罗尔多夫和艾薇儿都回隔壁去了，没在这打扰她休息，一时间，整个套房，安静的吓人。
她倒是习惯了这种寂静，已经习惯了十多年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口，忽然发现，外面好像下雨了。
主卧有一个飘窗，正对着大海，平日可供客人依着喝茶看海，现在也能让姜觅把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海天一线下过雨，不知道是不是待的时间太短了，连阴天都未曾见过。
一股风雨欲来的不祥预感笼罩在她心头，看着窗外的雨，一时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在门铃声将她唤醒过来，姜觅站在原地还有些愣神，缓了一会才转身去开门。
其实，若是抹去雨雾的遮挡，她这个位置，是可以看见慕青姚的。
“还有多久？”慕青姚看着海面，开口问道。
春生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半个小时。”
“已经引起天气的异象了，再来一两个小时，这个休息点也将不复存在。”
慕青姚闻言站起身子，目光盯着海面，默不作声。
春生还有些奇怪慕青姚为什么不说话了，她一转身，突然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萦晅。
监管者三大战力之一的003号监管者：萦晅。
“不是，真打啊？”
春生看了一眼萦晅，又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慕青姚，她总算明白慕青姚为什么沉默了。
怕是再过一会，还得来一个，也不知道是001还是002了。
这下，她也沉默了。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刚刚从大厅上来，都没见到前台和服务人员，好奇怪。”
舒晨将雨衣脱下，上面还往下落着雨水。
她来过几次这个酒店了，总觉得今天的酒店，安静的有些怪异，和今天的天气一样。
“是吗？”姜觅的眼睛，就没从舒晨手上的烧烤上移开过。
“得。”舒晨见状也不敢耽搁，赶紧把手上的烧烤递给了姜觅：“敢情你就等我这顿了…这家我没吃过啊，不知道好不好吃，但现在外面开门的就剩这一家了。”
姜觅直接拆开包装，随机挑了一串品尝：“味道不错，先坐吧”
“那就好。”舒晨点点头，自觉走到沙发处坐下，坐下后，看着倚着墙吃烧烤的姜觅，疑惑问道：“你不坐吗？”
“刚起床，站会，你要说什么就说。”姜觅又拿出一串土豆，垂着眼打量着袋子里还有什么。
说实话，这烧烤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有些油，但入味，但姜觅已经许久未吃这种东西了，吃着还算香。
舒晨被姜觅这种爱说不说的态度整得噎住了，缓了一会才道：“周雨婷，她其实不算是人。”
“啊？”姜觅叼着烤馒头片，抬头看着舒晨。
周雨婷，不是人？
“你有件事说反了，周雨婷，是111在特殊情况下，诞生的副人格。”
周雨婷是副人格？
那111…不是幸运女神投放到玩家身上，它是…
这个实验，是如何将实验品，投放她们的世界。
“这里面不止有幸运的手笔，还有命运…”
舒晨把埋藏心底已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她看起来有些颤抖：“111，是走的正规轮回的路子，地府每个灵魂都有相应的记载，想要轮回，必须一趟趟流程走下去。”
“祂们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姜觅闻言忍不住道。
“那倒没有。”舒晨摇了摇头。
“祂们没那个本事，所以直接在最后一步轮回时，强行将祂们的实验品丢进去。”
“泯灭，或者，顶替。”
“111就是这场游戏里最终的幸运儿，而我，是被她顶替了倒霉蛋。”
这里面，还有舒晨的事啊？
姜觅放下烧烤，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听说过命格这种东西吧，由于她顶替了我，所以我俩的命格被绑在了一起，她得到什么东西，我就会失去什么东西。”
“很幸运，她从小生活的很美满，家长体贴开明，家境富裕，有很多朋友，哪怕是不学习，也能轻轻松松考高分。”
舒晨没有说自己，但根据她上一句话，大概能猜想到一些。
“许是命运的纠缠，推动着的发展，这一切从十八岁那年开始转变…我特别好运，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而周雨婷也在那天，成为了孤家寡人。”
“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不是一个专业，却是同一个寝室。”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我们很快熟络起来，我很穷，她就帮我交学费；她容易被欺负，我就帮她出头。”
“大三那年，我开始创业，和她一起出来租房子住。开了一个网店，她陪着我奋斗，兼职客服包装，每天忙活到很晚才睡。”
“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111。”
“我觉得她是一个神经病，并第二天就带周雨婷去看了心理医生。”
“直到我进入了这个游戏，才明白，她那些神经病的发言，全部都是真的。”
舒晨看着姜觅，认真道：“我觉得，你可以去和111聊聊，如果你们能遇上的话。”
“若是论谁最恨神明，她绝对当仁不让，你可以从这方面和她找话题…”
“或者，农业方面，她在成为实验品前，曾是一名深耕于农业生产的研究生。”
见姜觅一直盯着她，舒晨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地方，疑惑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姜觅点点头，她倒不是怀疑舒晨骗她，只是突然想起许愿池里，她曾进过周雨婷的回忆。
那是她们的第一个副本，周雨婷差点死在了那里，是幸运女神出现，废了舒晨的天赋技能才把周雨婷救回来的。
当时幸运女神说了什么来着？
“又来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从这个位置解脱啊。”
“咦，你……你的能力…”
“或许，是你该遭的一劫吧，希望你…”
“她的天赋技能和她的命格有关，运气是守恒的，她的幸运是别人的不幸。”
命格有关。
姜觅看着舒晨，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经历了这些事，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活着对你没好处。”
周雨婷每一次的幸运，舒晨就会倒一次霉运。
在舒晨废掉天赋技能救周雨婷时，这个位置关系，就再也调转不过来了。
“我知道，可她是无辜的。”
舒晨看着姜觅认真道。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给自己选择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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