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早上，陈灿回到应天，约张心怡出来谈一谈。
首先要把私人关系整理一下。
“情况是这样的。”陈灿开门见山：“我和唐然这种公众意义层面的女友不说，私下我已经有了女友。那么，我们再维系这种关系就不合适。”
会谈的地点在灿然文化新租的办公楼，与ING文化同一个大厦，这里应天政府有优惠政策，入住第一年租金减半。
陈灿也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办公室。早上八点，还没多少人上班，整个大厦有点空空。音乐工作室那边的东西还没搬过来，办公室很空。
张心怡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很快恢复如常，这种结局她早已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从开始到现在，一个月？然后相处的时间更少。
“唔，对不起，伤害了你。”陈灿抓挠着头发，有点失措，虽然张心怡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主要是没什么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心里也愧疚吧。
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应该正常一些地生活。和张心怡的这种关系，太危险。不同于和女艺人之间的暧昧，张心怡是他的粉丝，普通粉丝。这种身份的差距，有一定地位的男性与没这么高的地位的女性，之间的情爱关系，总是令大家更愤怒，因为破坏了游戏规则。
你可以花花公子，但是不能向与你等阶差太多的动手，那显得你在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占有多余的资源。在男人的视野里，女人也是资源。你随便怎么勾搭女明星，那没关系，反正普通人也没机会。
但是张心怡不同，她是普通人有机会的普通人。你可以让观众看到你花花公子，但不能威胁到观众们的资源。
陈灿从包里拿出合同，“你认真研究一下，也思考一下。一周后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认真聊一次。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我的秘书，帮我处理灿然文化这些事情。”
张心怡接过文件，没看，“我们的缘分就是这些吗？我那个公司呢？”
“你那个公司太小，放了就放了吧，我会给你灿然文化的股份，不会亏待你。我们公司正常成长的话，几年后，你会有上亿的财富。”陈灿画饼。大概每一个老板都擅长做这种事情吧。
“你在我身边，我能看到你，一起工作，这就是缘分。”
本来说到这里就可以的，其中的道理让张心怡去领悟。但是陈灿有点不忍心，多说了几句：“你于我而言，很特别。但是生活不是只有你我的，还有别的。你这么熟悉我的事情，也会理解的吧，我有不能撒手的人。”
张心怡把合同双手奉还，“或许就这么结束，是我们关系最好的结局。陈先生，江湖再见吧。”
陈灿没接，“如果你足够坚定，等一周也可以的吧。”
张心怡心情复杂地离开，合同被她放在桌子上。一份合同带走不带走、看不看，于她而言没那么重要吧。
唉，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人只是你人生的过客。
但是陈灿不服，我自己是那样任性不爱钱的人就算了，为什么周围的人入张心怡也要这样？这与他想象的剧本不同。或许，张心怡不信任自己的事业？
然后中午在海都和唐然一起见面吃饭的时候，陈灿问的第一句话是：“然然，你爱钱吗？”
唐然接着陈灿坐下，白了他一眼，“想借钱？”
陈灿兴趣顿生，“然然，你很有钱吗？不，你家很有钱吗？”
“大家是为钱活着，可也不是只为钱活着的吧，也不是一直都为钱活着的吧，如果我们这些社会的上层都要为金钱而忧愁，那么这于中下层民众的示范意义何在，何以鼓励他们奋斗呢？”唐然说的话经常这么富有哲理。
唐然也要摊牌，犹如陈灿之于张心怡。
“那么直说。两年，在公众那里我们还是恋人，为了灿然CP。私底下，你怎么鬼混我管不着，也不会理。”
陈灿听着，吃着。唐然她家习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而且重要的事情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
“作为一个交易条件，这两年我不找男友，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谁都行，不能和萧妃是恋人关系。”
陈灿放下刀叉，擦嘴，饮茶。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她得到？
唐然神色从容，“她不是要看谁能忍痛吗，她一个在岸上的当然可以看很久。我也要在岸上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是也，虽然陈灿出轨了，伤害最深的是唐然而不是萧菲菲，因为身份不同。你喜欢的男人花花公子跟你的男友花花公子，截然不同的感受。
“就这么相信我的人品？”陈灿很感动。为何呢？唐然会相信自己说到做到。如果自己真和萧菲菲是恋人关系，不承认，或者隐藏起来，那唐然还有何法？
唐然温柔：“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结果之一，是这两年你不会成为一线明星。”陈灿提醒。
唐然横眼：“还是这么无理由的自信，没你我也能，我会证明给你看。”
陈灿摇头，这不是无理由的自信，而是眼光。没能看穿人本质的眼光，怎么能在社会如鱼得水呢。还是那个问题，唐然既不能走演技的路线，也放弃流量的路线，那么靠什么呢？一个特别火爆的作品？那种现象级别的文艺作品，一年一二部吧。
即刻出发会是吗？如果这个综艺火爆起来，杨思思的咖位越过唐然，那局面会如何呢？算不算是对唐然的报复？
“说得好像这两年你就能成为一线明星似的。”唐然举杯，红酒。
“如果能呢？”4千万距离6千万，不远。
“我不与你打赌。”唐然避开。
“对了，14号的黛姐生日会，你们玩得怎么样？”陈灿拿起刀叉。
“你还没承诺。”唐然轻道。
陈灿又放下刀叉，“不要这样。眼看着我人生最大的坎之一就要过了，这个时候你撒手离开，会让我感动的，之前那些天你不离不弃，是何等厚爱我。”你困难的时候我不能撒手不管；现在你处境好了，我不能再束缚你。
“那就感动。”唐然这次很坚决。
陈灿轻叹，“我就知道会这样。当我洗白之时，就是失却你时。我排斥了许久，还是回到这样的路线。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我的人生被定好剧本。”
他深情道：“唐然，可以成为我人生的例外吗？”
“不行。”唐然一点余地也不留，“我得对你好，好到你难以接受。这样，你的内心占据的都是我。”
你想浪是吧，我不束缚你，不让你背负道德的、心理的压力，任你去浪。而我会在你的旅程终点等你，我会等你。
“可能两年还不够。”陈灿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欠扁。
“那就再两年吧。”唐然在笑。
“一定要这么针对菲菲？”陈灿笑不出。陈灿承诺了，最多只让萧菲菲等两年。那么两年之后呢，还是只能选择一个。那么局势有什么变化吗？
“如果你够强，你可以左拥右抱的。”唐然像是在鼓励。
“他们不知道你多好，你多重要，我知道。你明白吗，唐然，我们在一起才是绝配的，是该最终归宿的。这是命运，我坦然接受并为之庆幸的命运。”
唐然听着，还没吃完，她很能吃的。
“有的人，你得到了，彻底得到了，或许就会释怀了，就会忘却了。也许菲菲于我就是这样的人呢？”陈灿动情。你让我得到菲菲，说不定我就会放下她呢？
唐然一边吃一边说，吐字清晰，“我清晰记得，你在嘉年乐园与我说的：你不是正宫命。我最近在演宫斗剧，有点入戏呢。我不管皇后是谁，既然我不是正宫，那么萧妃也不能是。”
“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唐然咬牙，“因为她让我觉得很失败。第一个会想到失去联系的你自杀的是她，让你不能忘、我两年的男友不能立场坚定地选择我的是她。一想到你和她之间的感情，我就觉得难受。”
“而且，她是唯一的比你年轻却比你文艺成就更高的人。”陈灿补充。
“所以，她凭什么比我火？”
“她读的是南文，而你读的是北戏。这一点上来说，你已经输了。”陈灿平淡：“简单来说，她比你更有背景。”
“不，演技上她比我优秀，这点我承认。”唐然小抿一口，“诸多北派的女艺人都想压过萧妃，我是其中之一。女人最好的年龄在20代，你们男人四五十了还可以成为当家艺人，我们女人不行。”
年龄这事，你已经强调很多次了，不要再给我洗脑了，陈灿心道。
思索一番，陈灿最终决定：“好，我答应你。”
第一，如此两人都轻松，何必非要拘泥于约定好的某种关系呢？第二，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目前解决不了问题，推到明天，或许就有转机呢？前提是不能把事情给作死，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很清晰很准确地说，从现在开始，陈灿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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