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前的火焰也在他眼前熄灭了。他环顾四周，想要自己寻找出路。
也就是在这时，又一阵很微弱的笛声传入耳中。
这一次伴随着的还有低低的吟唱，好像有许多人在随着笛声吟唱。虽然听不清是什么歌，但林晔从那吟唱的曲调里清晰地感受到的崇拜与敬意。
他犹豫了一下，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他又见到了那个翩翩起舞的女子，女子如同刚才所见的那样，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之中。
林晔加快了脚步。
他这一次没有等女子舞蹈结束，径直走到了女子面前，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臂。
既然等到舞蹈结束，女子就会消失，那不如提前打断。
然而林晔又失算了，他的手抓了空。
女子并没有实体，他的手抓过去的瞬间甚至起到了更糟的作用，就像是平静的水面忽然被搅乱。
耳边的歌声和笛声戛然而止。
女子的舞蹈虽然没停，但她似乎也被打扰到了，缓缓抬起眉眼，无神地目光落在了林晔身上。
随后她又一次对林晔展露笑容，身形也随着笑容一起崩溃消散。
林晔眉头紧皱，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第三次笛声片刻后响起，这次的歌声比方才更清晰了一些，只是语言有些奇特，不像是他知道的任何一国语言，不过倒是与渊下宫的语言有些相似。
白夜国是当初葬火之战时坠海的，几万年的挣扎和发展让他们的语言发生了变化，但终究是从远古时期变种而来，因此如果仔细分辨，还是能听懂一些这些歌声里的词语。
很快林晔就从歌声中听到了熟悉的词汇——月亮。
在听到这个熟悉单词的瞬间林晔就大概明白了那个翩翩起舞的女人的身份。
那恐怕是三月女神之一，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月女神……
林晔走向歌声的方向，不出意外，他再次看到了翩翩起舞的女神。在对她的身份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林晔在女神的身上看到了更多具有象征意义的特点。
比如她的衣裙上规律的勾勒出了月亮特有的八种月相，不仅如此，她衣裙上的一些花纹也勾勒出了月亮的样子。
这让林晔更加相信眼前女子就是三位月女神之一。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敢再轻举妄动。
他得想个办法成功与这位跳舞的女神建立交流，否则今天他恐怕很难从这里走出去了。
可不管是等待歌声结束，还是主动打断都不行，这就让林晔头疼了。
揉了揉眉心，林晔干脆无奈地坐在了旁边的残垣断壁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在火光中翩翩起舞的女神。
和他猜测的没错，鹤观藏着与三月女神有关的故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变成现在这样也着实不是他所希望的。
“哎……”
轻轻的叹息声从口中飘出，林晔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没想到会在知比山下遇见这种事情，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无疑是在加重他的压力。
他有些担心散兵和又了，这两人和他一起进来。
以他对散兵的了解，如果发现他突然不见了，那孩子肯定会着急，说不定还会不小心迁怒到又身上，毕竟他本来就挺看不惯人家的。
“该不会现在已经打起来了吧？”林晔思绪不受控制的飘飞。
“谁打起来了？”一个声音轻声问。
林晔还沉浸在对散兵的担心里，下意识回答道：“阿醒，脾气不好，一着急说不定会把又打一顿……”
他话音刚落就猛地反应过来，猛地抬头：“谁？！”
不远处的女神还在翩翩起舞，她眉眼低垂，依旧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可林晔确信自己刚才听见了声音。如果不是面前的女月神还能是谁？
林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幽灵漂浮在他身后，脸凑得极近，几乎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林晔从断墙上摔了下去，屁股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幽灵如同一阵风又凑了上来，在极近的距离看着他，眼中充斥着好奇的神色，语气轻柔和缓：“你没事吧？”
林晔完全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一想到她可能跟了自己一路，他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东西能躲过他的感知，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你是什么东西？”林晔轻轻吸气，冷汗从额角流淌而下，微微后仰与那幽灵拉开距离，眯起眼睛打量她。
从她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一名女性，但是因为是幽灵的缘故，林晔很难看清她的脸。
幽灵对林晔很好奇，绕着他转了一圈，用空灵的声音说：“你身上有神明的气息。”
林晔挑眉，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他当然是神，鹤观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信仰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活着的神明了。”幽灵又道。
她的话让林晔一顿，莫名觉得这话很不吉利：“你上一次见到的神是谁？”
幽灵闻言飘远了一些，似乎在冥思苦想，最后遗憾地叹息：“我不知道。阳光太刺眼了，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阳光太刺眼了？
林晔咀嚼着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再次问：“你是谁？”
幽灵并不回答，唰一下飘到了翩翩起舞的女神身边，语气带上了几分哀伤：“船上少了人，有人没能赶上，金屋子的女主人生气了……有人没能回来……我看到了，女主人哭了……女主人也走了，金屋子没了主人……”
说着，幽灵哭了起来，她声音本就空灵，现在哭起来自带空谷余音，让人毛骨悚然。
林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道：
“你能不能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来到林晔面前：“金屋子没了主人！屋子也没了！我看到金屋子变成了水，打翻了船！金屋子没了，主人没了！天空出现了裂缝，所有人都会被卷走！”
她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像是一根根针刺入林晔耳膜，令他连连后退。
他算是确定了，这幽灵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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