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长安城飘了一场大雪，如同柳絮一般的雪花被寒风裹挟着，纷纷扬扬飘洒纷飞。
少女透过薄纸清透的窗棂看着外面簌簌飘落的雪花思绪被拉回到了身处寒窑之时，那时的王宝钏可没有心思去赏雪景，日复一日做不完的活计，寒冬腊月在凝结成冰的河边浆洗衣物，夏日伴着蛇虫鼠蚁入睡。
“小姐，不好了。”小锦向来稳重的容颜之上都是沉重之色，似乎是因为长安城刚刚飘过一场雪的缘故，她的皮肤格外苍白。
“何事？”王宝钏挑眉，心中约莫已经有了几分决断。
“鲁王府的世子暴毙了，尸首分离。”小锦向来稳重，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王宝钏收回看向窗外飘雪的视线又拢了拢自己的狐毛大氅，嗓音寒凉，她缓缓抬起双眸，目似星月，“他在私通妃嫔时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身为一个世子不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反而惦记着皇帝的后宫，他不死谁死？
只是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自己在明对方在暗未免让王宝钏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小锦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道，“张世子未免太过不知死活......”
聪慧如小锦，她必然那一日就察觉到了蹊跷，可妄论皇家之事是死罪，这件事只能烂在她的肚子里。
“不过也好，倒是替我省去了麻烦。”王宝钏勾了勾唇角，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之中闪过一抹异色。
小锦见王宝钏对于张世子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触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小姐，大小姐那边已经在给您置办嫁妆了，说是让你一起挑一挑，大小姐说是怕她挑选的颜色样式您不喜欢。”
“让大姐决定吧，样式跟颜色什么样的都好。”王宝钏一双晶莹的眸子在雪光的照耀下衬的好似闪耀的繁星一般明亮，只是她语气平淡至极，似乎对这件事丝毫不放在心上。
小锦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看向王宝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之色却又被她很好的遮掩了下去，她哑着嗓子点头称是。
“这样美的雪景，也不知下次再看到是身处何地。”王宝钏纤细修长的指骨缓缓推开窗户，冰冷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温热的体温便将雪花化作清澈的雪水。
“你看，它曾也是一片盛开的花朵，只是生命转瞬即逝。”少女垂着漆黑如同鸦雀羽毛一般漆黑的长睫，黯淡的眸光落在了掌心之上已经化作了一摊雪水的冰花。
“小姐......百花终有凋零时，您仔细身子。”小锦不卑不亢，垂着眸子。
倒是刚打了一盆水的小莲急匆匆走到窗边火急火燎的关掉窗户，她一脸怒意，没好气的瞪了小锦一眼，“小姐身子不好，你怎么能放任小姐站在窗边吹风呢？”
“好了，你别说小锦了，是我想要吹吹风清醒一下。”王宝钏微微侧目，精致的容颜在雪光下透着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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