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勉强了么……”
步伐愈发的沉重。
身躯似已有些不再属于自己。
就好似摇摇欲坠的积木。
平衡已到达一个极为危险的程度。
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支离破碎。
寒冷，绝对的冰寒深入骨髓。
白辰都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体验过寒冷的感觉。
这种深入骨髓，令灵魂颤栗的感觉。
意识与思维，与肉体一般，似随时都会崩溃。
压力，寒冷，已不知是现实还是虚幻。
白辰只是下意识的一步又一步向前。
他仿佛正在走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没有尽头的黑暗。
突的，他的意识猛的一坠。
恍惚间，不知不是现实还是幻境。
白辰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地。
学习上，留有一串足迹。
那是一串横跨了整片无垠雪地的足迹。
他看到了雪地的尽头。
好似虚空，好似虚无。
又好似一片浩瀚星空，宇宙无穷。
雪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比的虚无。
在那无垠的虚无之中。
静静的躺着半截蛇蜕。
似有一条蜿蜒连绵的痕迹。
颗颗繁星在那痕迹中闪耀。
就如溪流中反射着阳光的水珠。
此刻，纵使星辰亦是如此的渺小。
在那半截蛇蜕前，星辰亦不过如巨蟒前的蝼蚁。
如水珠，如芥子。
微不足道。
那轨迹好似一道星河缓缓流淌。
星辰流转，法则轮回。
那痕迹却是永不磨灭。
那是某位存在在世界边缘留下的法则烙印。
世界不亡，烙印不灭。
“相柳……”
白辰下意识的轻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我还是更喜欢你称我为柳相。”
突的，虚无之中竟是一道身影瞬间浮现。
白衣胜雪，完美无瑕的面庞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
手中，一柄乌木折扇无意识的轻晃着。
“你……”
白辰下意识的猛一摇头却突的惊觉。
自己竟已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亦或者说，这是一片星空宇宙。
柳相就在面前。
似很近，又似很远。
星辰若尘，于其周身萦绕，
化为点点星光，衬的那身影愈发卓越不凡。
纵使星辰，亦不过于其陪衬。
“这是……”白辰微怔。
“如你所见。”
柳相莞尔一笑：
“世界边缘，亦或者算得上半个世界之外。”
“这并非真的我，只是一道痕迹。”
“许久不见，你已成长了许多。”
“但，还不够。”
“世界……”
柳相抬起了空着的右手。
五指对着无尽星河缓缓张开。
整个璀璨宇宙，似只在那一掌之间。
“你想毁灭世界！？”
白辰突的醒悟了过来。
明白了那恐怖的痕迹到底是为何留下的。
曾经，相柳竟在此处对抗整个世界！
对抗世界法则！
恍惚间，白辰竟似透过那痕迹看到了曾经的那一战。
无比惨烈的一战。
那位传说中最为恐怖的生灵。
祂的对手不是某个存在，而是整个世界！
那一战，竟是令世界的法则都要磨灭。
“你很惊讶？”
“我作为世人眼中大反派般的角色，无论做什么不都应该是正常的吗？”
柳相笑吟吟地望着白辰。
看起来哪像什么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明明就是一位绝世风流的俏公子。
“嗯……”白辰沉默。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不知说什么。
其实他对于柳相的感官不算坏。
倒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
但只要真正的接触过柳相，很容易被他那种特殊的气质感染。
甚至即使与相柳摆在了一起，也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真的是世界级boos吗？
白辰不禁的去想。
总感觉和刻板印象中的大boos不太一样……
“你进步了，但还不够。”
“世界之大，从来只与自己的眼界有关。”
“你所能看到的，还不够。”
“当你从世界之中来到世界之上时。”
“我们还会再度相见。”
……
一月后。
白辰如约自玄冰渊中出关。
在玄冰渊之上，白辰见到了段紫萝。
旋即他便携段紫萝悄然回归狮皇宫。
狮皇宫依旧是狮皇宫，宏伟而冷清。
即使多了些身影行走也难以消融其清冷。
他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携段紫萝进入了那座最为宏伟的主殿。
巨大的主殿好似蛮荒造物，一尊玄冰王座高高在上。
玄蓝的冰柱支撑着空旷的大殿。
踏上九十九阶玄冰台阶，之后便是那王座。
似玄冰雕刻的王座不算多么的金碧辉煌，却是古朴大气，隐约间有着经久不散的威严气场弥漫。
白辰松开了段紫萝的手。
坐上了那王座。
坐姿很随意，以手撑颚，似在思索着什么。
“小白……”
一旁的段紫萝欲言又止。
她总感觉白辰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白辰出关以后便带给了她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似乎，两人间的距离更远了些。
“嗯……”
白辰轻应了一声。
顿了顿，又道：“我在等。”
“等什么？”段紫萝问道。
恰在此时，一道长条身影游入空旷的大殿之中。
“螭寒见过北境之主！”
冰璃的身影也突的出现在大殿之中。
躬身行了一礼。
旋即，随其之后，一道道身影进入大殿。
有人形有兽形。
动辄数十米的体型也多亏了这大殿足够广袤才可容纳。
“我等见过北境之主！”
数十位人形兽态的君境强者一同行礼。
整齐的声势在大殿中环绕。
这座尘封已久的大殿似被逐渐唤醒了般。
淡淡的光泽在殿内闪烁，萦绕。
白辰身形，那尊曾属于他父亲的皇座此刻熠熠生辉。
浓郁的恐怖能量波动溢散而出。
威严的气息弥漫入整片大殿。
“免礼。”
白辰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依旧是以手扶颚的散漫姿态。
“王上，最近天下之变尤为剧烈。”
冰璃上前，来到了那台阶之下。
“嗯，说说吧。”白辰似仍有些出神。
“首先各地强者频出，诸侯林立，大秦九州已被瓜分了十之七八，各境亦是有着王境称雄。”
“如今，各地诸侯都以为不宜再互动刀兵。”
“他们认为，理应先彻底覆灭大秦。”
“其中，已有近十位诸侯结成了灭秦联盟。”
“而我北境也收到了数位诸侯的示好，同时邀请我北境一同覆灭大秦。”
“其中，牧州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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