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满园春色，屋外嬉笑连连。
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但是也并不妨碍众人围在屋外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大家评头论足的讨论着激烈的战况，最少持续了一个小时，屋内传来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见没了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
一处破败的院子里。
金水正在专心的看着医书，旁边一名小乞丐将婚礼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金水姐姐，你是没有听到，贾张氏被应大黑打的嗷嗷叫唤，那巴掌声响的，啪啪的，跟放鞭炮似的。”小乞丐手舞足蹈的描述着。
金水脸色难得羞红，连忙打断道：“小孩子听那么多干嘛，二狗，去把狗蛋叫来，一会要扎针了。”
叫二狗的小孩子领命而去。
金水看着应大黑家的方向，轻声自语道：“母女一场，希望你能幸福。”
……
蔡减半自贾张氏被接走之后，便骑上自行车来到大前门。
今天不仅是贾张氏结婚，还是范金有的婚礼，而新娘正是陈雪茹。
几天之前，徐慧真便给蔡减半传来消息，陈雪茹希望蔡减半能参加她的婚礼。
蔡减半本不想前来的，以免造成尴尬。
可能是内心的亏欠，或者是他也想对过去道一声告别。
最终，他还是来了。
蔡减半以为自己再见到陈雪茹的时候，内心肯定会有不适。
可是当他看到陈雪茹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坦然。
陈雪茹穿着一身裁当得体的绣花红袄，脸上淡淡的妆容，更显她的妩媚。
“来了？”
“来了！”蔡减半微笑回应着，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她身旁的范金有，恭喜道：“范副主任，新婚快乐啊！”
“感谢蔡院长大驾光临，您能来，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啊，来，里面请。“范金有同陈雪茹一起，站在门口迎接着宾客，他没有丝毫在乎蔡减半与陈雪茹之前的关系，就像老朋友一般招呼着。
蔡减半跟随在范金有的身后，走进院子，见到账簿先生，随了一块钱的礼金，便被范金有带到主桌。
“蔡院长，今天就委屈您坐在这里了。”范金有歉意道。
蔡减半看了主桌上的人员，都是一帮不认识的人。
除了范金有的长辈，就是居委会的领导。
虽然蔡减半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却听过蔡减半的大名。
纷纷站起身拱手打着招呼。
蔡减半礼貌的回应着。
寒暄了一会，蔡减半才对范金有说道：“范副主任，今天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宴席，你不用如此客气，我跟我哥嫂他们坐一桌就好。”
范金有自是听出了蔡减半话中的意思，也没有强求，带着蔡减半就来到蔡全无那一桌。
这一桌就热闹多了，蔡全无，徐慧真，牛爷，徐和生，强子，还有几个其他小酒馆的常客。
倒是没有见到片儿爷，估计这时候已经去了东北。
“牛爷，加一个位置没问题吧？”蔡减半拱手笑道。
牛爷大嘴一咧，带着扳指的大拇指竖起来，说道：“你小子可以，通透，随便坐。”
蔡减半这才挨着蔡全无坐了下来，接着与众人寒暄起来。
像牛爷这样的人，只要你让他舒服，他就会让你舒服，他们这种正宗的老北京人，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座位安排好，范金有便带着陈雪茹去招待其他的宾客。
除了开始的一句话，蔡减半与陈雪茹两人没有多说一句。
仿佛，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一般。
很快，宴席开始。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饭菜的质量明显没有那么高的标准。
范金有带着陈雪茹，一桌一桌的敬着酒。
没过多久，便来到蔡减半这一桌。
范金有举着酒杯，明显已经喝了不少，脚步都开始有些虚浮。
身后的陈雪茹也没有阻拦，任由范金有喝着。
“感谢各位街坊朋友对我范金有多年以来的照顾，尤其是徐慧真徐主任，没有徐主任的领导，不可能有我范金有的今天，来，大家喝。”
范金有说完，仰头一口就干了。
接着又自己倒满。
“蔡院长，今天我特别高兴，真的高兴，我没想到，陈雪茹真的能成为我媳妇，我敬你，感谢你高抬贵手。我干了，你随意！”
范金有说完，举起酒杯又一口干了。
连着两杯下肚，范金有的眼睛更迷离了。
陈雪茹也稍微抿了一口，看了一眼蔡减半眨了下眼睛，扶着范金有便走向下一桌。
“这是啥意思？”蔡减半心中疑惑。
宴席热热闹闹的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才算结束。
众人各自散去，蔡减半也跟随哥嫂回到家里。
孩子们并没有去，作为大姐的徐静理，照顾着两个妹妹。
蔡全无与徐慧真见蔡减半并不像难过的样子，心中也放心不少。
与孩子们玩耍了一个多小时，蔡减半告别哥嫂，骑上自行车返回四合院。
蔡减半慢悠悠的骑着车，途径绸缎庄的时候，不自觉的向楼上看了一眼。
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陈雪茹的脸庞出现在了屋子里面。
陈雪茹显然是看到了蔡减半，打着手势，示意蔡减半过去。
蔡减半心中疑惑，犹豫了片刻，还是骑车来到绸缎庄的后面，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不等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
“进来！”陈雪茹葱白的玉手一把抓住蔡减半的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随后，将屋门紧闭。
“雪茹姐，有什么事儿吗？”
屋内陈设依旧，这个屋子蔡减半来的次数也不少，不过并没有留下属于他的气息。
陈雪茹看着蔡减半如同初见时的模样，彬彬有礼，眼睛一下红了，委屈的问道：“你是不是恨我？”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姐啊。”蔡减半搪塞的说道。
恨陈雪茹的不够坚持？还是恨自己的不辞而别？
都没有，这一段感情里，他们没有谁对不起谁。
如果有，也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蔡减半并不是矫情的人，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渣男，要不然为什么会没有难过的情绪呢？
不过，与渣男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见一个爱一个。
陈雪茹依旧楚楚可怜的看着蔡减半，也不说话。
面对陈雪茹的目光，蔡减半没来由的一阵退缩。
“雪茹姐，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蔡减半说完，便欲离去。
胳膊上突然传开了一阵大力，陈雪茹死死拉着蔡减半的胳膊，不愿放手。
“坐一会吧！”陈雪茹说话了。
蔡减半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向屋内张望。
“范金有没在吗？”
“喝多了，在他妈那边睡着了。”
“猴魁呢？”
“在那边跟小朋友玩耍。”
蔡减半盯着陈雪茹的精美的脸庞，企图看透陈雪茹的想法。
只见她的目光中带着鼓励与希冀之色。
此刻，不言而喻。
蔡减半喉咙顿感干涩，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讲真的，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无动于衷。
蔡减半也是男人。
所以，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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