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诚带着小月去到了破碎的九重天之上。
作为曾经的仙人之地，纵使此时化为了无数废墟。
也能从那诸多残垣断壁上，窥见昔日仙人黄金时代的一角。
不过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后来的无数修者给淘尽。
徒留给后来者吊唁曾经的辉煌过去。
“师父，他会见过我们吗？”
小月去到一处悬浮的仙宫遗迹上，拿起一块破碎的玉石，转头问向背着双手俯视下方州境的李诚。
从幽界回来后，李诚便着手把山海界的各大势力整合到一起。
让丹康做出解开混沌影响的丹药，亦是不想让那数万的修者沦为岑真的傀儡。
在跟西王山那些势力接触后，他们算是暂时达成了共识。
要说这个世上最现实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就是这些修者。
仙裔还在的时候，他们当然是有恃无恐。
可仙裔倒台之后，他们也得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
要他们为了仙裔报仇，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无异给了他们台阶之后，直接一笑泯恩仇。
仙裔？
他们真的不熟。
对于这结果，李诚他们也不意外。
如果西王山那些修士，真的要跟他们死磕下去，那才是怪事。
眼下他们已经在山海界统合所有的力量。
就跟曾经仙人们做过的那样，集结万族跟魔修们决战。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李诚想要去见荧惑一眼，这才来到了这里。
对于荧惑，他们也只有在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他的过去。
可岑真的存在已经说明了，曾经的荧惑只不过是岑真的一枚棋子。
想着，李诚抬头望着位于天穹的仙族主舰。
视线似乎能透过那坚不可摧的壁垒，跟里面端坐的一人对上视线。
“走吧，他同意见我们了。”
李诚对还在拿着玉石比较的小月，轻声说道。
“师父，这你也能知道？”
小月将手中的玉石变成他们师兄妹几人，靠在一棵树上的场景。
把石头送给李诚抿嘴笑问道。
在她的记忆里，最为美好的时光。
就是一开始他们还没有化形，跟李诚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会走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你以你师父是谁？”
李诚将手上的玉石收下，溺爱地拍了拍小月的脑门。
其实李诚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这一路走来，死伤了数不清的弟子。
想要再回头，已经不可能的了。
而现实也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
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李诚带着小月来到了主舰的大门前。
无需出言，原本紧闭的门户缓缓对李诚两人开启，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这……”
这巨大的舱门一开启，从那里面就传出了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
不用进去，小月也知道里面定是尸山血海。
否则不会有如此严重的血腥气。
李诚没有什么反应，直接走了进去。
一到里面，果然遍地都是死尸。
从他们身上的服饰来看，正是长生教他们的教众。
四周一片狼藉，血与肉交织在一起，把一切都染上血红。
那还不曾腐烂的肉身，大都怒目圆睁。
不知过了多久，至今都不曾合上双眸。
现在似乎在死死盯着李诚两人的身影，逐渐弥漫出一股怨毒的阴气。
李诚见状只把双手一张，从手中流转出如萤火的虹光，缓缓落在地上的诸多尸身上，悄无声息地融入进去。
短暂过后。
那些尸体似乎被同化了一般，开始融解消散为淡白的光芒，向着外面的天地飘散在风中。
没过多久，地上再无任何的尸身与血肉。
有的只剩下那眷恋在四周不散的绚彩光芒。
“人生来就无一物，死后又何必痴痴眷恋？”
看到这一幕的李诚微微摇了摇头。
带着表情显得十分新奇的小月，直接往着主舰的玉座走去。
就在李诚跟小月向前走着时，忽地见到了许多的幻影。
他们衣着华丽，身上充斥着自信飞扬的神采。
有说有笑地在这艘，本应死气沉沉的主舰中来回走动。
李诚看了两眼，便直接去到一个摆着棋盘，等待着有人过来执棋的一个少年对面坐下。
“我等的不是你，不过也无所谓了。”
少年看了一眼李诚，自顾自地说了一声。
随即他摆好棋局，跟李诚执棋对垒。
其实李诚根本就不会下，这种从未见过的棋局。
只是见对面落子，他也跟着对方落子。
两人默契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良久都没有出言。
等到一局终了，少年才抬头看向李诚，“曾经有人在这里赢过了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有敌手的兴奋感。”
说着，他把棋局重新摆好。
而这一次，跟他下棋的却不再是李诚。
转而变成了出尘如谪仙的岑真。
李诚沉默地起身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只见这条通道尽头的殿宇中，正坐着一道看起来十分寂寥的身影。
跟着那诸多的幻影，李诚来到了对方面前。
“没有什么东西招待道友，见谅。”
曦日微微抬手，在李诚身后立刻有云霞出现。
李诚也没有多客气，直接坐在了云端之上。
“你应该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为何还要找我？”
曦日平静地跟李诚对视着，脸上看不出有一丝神情变化。
跟在下棋的那位会为想出下一步会如何布局，而变得神情多变的少年完全不同。
“不管是敌是友，提前过来打声招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李诚理所当然地说道。
此时本应跟在他身边的小月，当下正困在那些幻影的过往之中。
但见曦日没有任何动手的心思，他自然也不会多管。
“岑真说你是个变数，我也觉得你是。”
曦日没有理会李诚话里的意思，只是继续平静地开口说道。
跟传言嗜杀成性的荧惑不同。
此刻曦日给李诚的感觉，更像是明青州的紫微。
二者出身同族，气质十分的相似。
这不是有人第一次说李诚是变数。
但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这个事情。
从头经历了这么多，算是哪门子的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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