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成衣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家夜摊前头，要了两个梅菜馅饼。
馅饼表皮被烤得金黄酥脆，上面还洒了芝麻，芝麻香混着面皮烤出来的香气，引得人不停分泌唾液。
这家夜摊生意不错，颜欢来之前都有好几个人在排队。
“客官稍等。”男人光着膀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和面，女人在炉口这边烤馅饼，顺便招呼客人。
看他们好像是一对夫妻，颜欢来了兴趣，点了两个馅饼后，站在女人对面，换成更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小娘子这手艺不错啊，就是这烤炉温度太高，在下看小娘子满头是汗，手都烫红了，好生心疼。”
小娘子抬头看了一眼颜欢，见是一个相貌俊俏，眼神迷人的小公子，脸颊微微一红，有些羞涩地笑起来：“公子莫要打趣我，我已经成亲了。”
颜欢一脸可惜地道：“这么贤惠可人的小娘子，居然已经成亲了，唉，不知道是哪位壮士这么有福气，竟能娶到小娘子你。”
“是我。”在旁边和面的男人走了过来，将女人拉至身后，避开了颜欢露骨的视线，从炉口伸手进去，拿了两个烤好的馅饼，用油纸包好，递给颜欢，“公子的饼好了。”
颜欢宛若阴谋得逞的狡黠一笑，接了过来：“多谢。”
转身拉上一副“长见识了”的表情的玄微：“来来来，道长，可以吃了，热乎的，一定很香。”
其他先来的客人：“……”
竟然还可以这样？原来这个老板不是哑巴？他的弱点是他的娘子！
他们仿佛知道了些什么，纷纷去盯那个小娘子。然而男人长得很壮实，可以完全把女人的身形遮挡起来。
他注意到女人脸上的汗水，又被颜欢刚刚的话刺激到了，沉默地一个人接手了所有的活计，让女人去休息。
女人不愿意，可拗不过一个心疼娘子的丈夫，只好在一旁帮他擦擦汗什么的，看得一众买馅饼的客人心里冒酸气。
女人们想：看看别人的丈夫，多么懂得心疼自己的娘子！
男人们想：看看别人的娘子，多么贤惠温柔，再想想自家的，不是河东狮就是母老虎……
“你刚刚是在调戏那个小娘子？”玄微捧着饼，怕弄花了妆容，小口小口地啃着，啃到一半突然问道。
颜欢已经吃完了，正要把油纸扔到路边小巷的泔水桶里，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是呀。”
玄微懵道：“可你也是女子。”
颜欢扔完油纸回来，道：“这有什么关系，女子就不能调戏女子了？”
更何况，她的手真的被烫红了，要是再烫下去，可能会起泡。那男人只要稍微有点自尊心，就不会再继续让她烤饼了。
玄微看了她好一会儿，道：“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颜欢继续往前走，心情颇好：“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等玄微啃完饼，他们也走到了目的地。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每个楼上都挂着数十只灯笼，甚至楼与楼之间还有许多小红灯笼的热闹街道，玄微有点想跑。
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之前说什么只要他坐着就能赚钱是什么意思了，她这是让他去卖身啊！
如此险恶的用心，是他看错她了！
玄微环顾四周，趁颜欢不注意，拔腿就跑。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就被颜欢给拉住了：“你跑什么？还想不想赚钱了？还是说你想饿肚子睡大街？”
玄微想想饥饿的滋味，确实很难受，可也总比他卖身强啊。要是祖师爷知道他们九算门落魄至此，已经到了要掌门去卖身来养门派的地步，恐怕会被气得活过来吧？
颜欢扣着玄微的手腕，道：“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你还不知道你自己么，声音一出，谁敢要你？只是让你去当个花瓶而已。”
“确定不是卖身？”玄微再次确认了一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他没钱呢，唉。
“不是。”颜欢坚定的眼神让玄微再次相信了她，想着以他的本事，即便身陷青楼，想走也很容易……吧？
“你跟在我身后，不用说话。”颜欢交代了一句，带着他走进花街，与数人擦肩而过，最后来到一家生意火爆，但是不如对面楼的花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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