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表情复杂得看着君蔺兮，可在君蔺兮转过头的一瞬间她表情冷淡得就像是高山上的冰雪，她视线随着君蔺兮移动：“宋颖出事了。”
“嗯。”
苏染微微蹙眉，搞不懂君蔺兮是什么意思，一个嗯字还不至于让她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君蔺兮蹲在她面前，这个姿势离得很近，她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微微往后靠。
“不乱动。”君蔺兮说，他手里拿着一个瓷小罐子，小罐子做得很精致，他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
苏染一看到小罐子就知道是谁给他的了，戚白，戚白家里做一些什么药膏，从小到大都是用这样的瓷罐子装着的，是不卖的，就给家里人自己用。
苏染闻着这药膏的气味，脸色一变，她今早起来的时候在自己身上都还闻到这股味道，当时她还以为是从君蔺兮身上沾到她身上来的，别以为她睡着了就不知道这人昨晚就是在自己床上睡的，结果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药膏的味道，自己身上当时那么浓，那药膏就是涂在自己身上的，也就是说……
好吧，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到底是睡得有多熟，才能让这人在自己身上做点什么她都一点察觉都没有。
苏染看君蔺兮往自己手指上扣了药膏对着自己怼过来，她头往后仰说：“不用，我自己来。”
睡着了和没睡着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自己看不见。”君蔺兮说，“来偏偏头，听话。”
苏染想说，她听什么话，有什么好让她听话的，这语气跟她说家里那两头小居居差不多，她说：“我自己来，我可以照着镜子。”
“七七，别乱动。”君蔺兮一旦坚持的事情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苏染绷紧了身子感觉到了君蔺兮带着药膏的手抹到了自己脖子上，药膏是凉的，他的手指却是烫的，苏染被烫的身子轻轻一颤。
君蔺兮皱眉：“很疼？”
“不是，你快点……”她声音减低了不少，她声音本来听上去就柔和，声音更低了些，又软又甜，像是一颗化开了来。
可听在君蔺兮耳朵里又不太一样，他离得近还听到了她软绵绵的气音，很急好像还带着一点点的哭腔，君蔺兮感觉心脏都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他盯着苏染的眉眼，看她像是不舒服的蹙着眉，让他想起了那个晚上。
都过了这么多年，六年，六年前的事情记得但是不至于记得那么清楚，可君蔺兮却记得清清楚楚，尽管现在苏染依然不承认，连视频监控都不承认那个晚上是她，可这六年来他记得的却都是她。
她的声音，她手指想用力却用不上力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她带着哭腔的喘息，她不知是欢愉还是难过的眉眼，那一幕一幕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出现在这六年中，她走了六年，可他却一直没有忘。
“嘶……”
君蔺兮猛地回过神，看苏染眉头皱得更紧。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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