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鹿姥姥先声夺人，连杵在边上的鹿绵绵都有些发怵。
“我让你们跟着你们魏叔叔好好学习，可你们呢不仅没学好，还给人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说的话不管用了，你们就不听了，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拿这张老脸面对你们魏叔叔，你们啊真是让我难过。”
鹿绵绵喉咙一紧，紧张道，“姥姥！你别这样！”
鹿姥姥不仅没有消气，声音也比以往冷了，“好啦，你也别给他们说什么好话。”
鹿姥姥喘了一会儿，“绵绵…你去把我房里的戒尺拿过来。”
“姥姥！”鹿绵绵不由的后退一步。
“还不快去，要我亲自去吗？”
鹿绵绵的手绞着衣摆，咬着唇，“好，我去！”
等鹿绵绵拿着戒尺走出来时，鹿维兄弟俩已经跪坐在地上了。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模模糊糊的记得孩提时，小鹿绵绵见到两个哥哥犯错时挨打的场面。
怎么想可能有点不厚道！
而今鹿蒙，鹿维已经长大了，姥姥也已经老得直不起腰。
鹿绵绵平时并不扭捏造作，虽性子温软但行为处事也是处变不惊，大方得体，不会落人话柄，可此刻却唯唯诺诺的，小碎步挪动的十分缓。
“给我！”那尺子约有两寸长，递到手边，鹿姥姥毫不客气的拿过，就往鹿维身上落下狠狠的一下。
“鹿维，你是大哥，是他们俩人的兄长，作为兄长，你不当好弟弟妹妹的表率，还带着他一起胡闹，你说，我辛辛苦苦的培养你是为了长大后让你和弟弟一起来欺骗我的吗，你自己说说！是不是你们都成家了就可以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眼里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姥姥吗？”话一说完，鹿姥姥又跟着落下了好几尺。
“趁着我带你们妹妹去美国复查的功夫，你们差点把人家的公司给弄垮了，还赔了那么多钱，鹿蒙你是不是长能耐了。”说着鹿姥姥的一尺就落在了鹿蒙身上。
“说，认不认错！”
从小到大哪怕上一次，鹿姥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再生气也就是打打手心，能惹鹿姥姥发火的只有学业问题。
这一次毫无疑问的是印象里鹿姥姥发火发得最严重，最不可收拾的一次。
当鹿绵绵知道鹿姥姥这回真的动真格了，连最听姥姥话的鹿维大哥都挨打了。
每一下都那么用力，因为鹿姥姥的表情都有了一丝狠厉。
鹿姥姥固然严厉，可她都是为了他们，一把年纪把他们拉扯长大不容易，甚少对他们动手。
鹿绵绵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心疼的叫喊道，“大哥，二哥，姥姥别打了。”
鹿绵绵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拦住鹿姥姥要落下的戒尺，主动挡在两个哥哥面前“姥姥，算我求你了，大哥他们早就知道错了，你别怪他们，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谅他们，我也参与其中了你连我一起打好了。”
“你少在这里说那些不着边际的，你一直待在美国，为了给他们开脱，绵绵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是吗？你还说谎…”鹿姥姥被气得够呛，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
“我…我没有！”
“你走开！你哥他们这次不打的话，以后是不会长记性，他们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
“姥姥，过去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魏叔叔也没有追究，你又何必。”
“绵绵！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鹿维喘下了一口气，“姥姥，你说得对，错的是我们，不要迁怒绵绵，绵绵，你也不要再顶撞姥姥了。”
鹿绵绵自小冰雪聪明，又懂得如何讨老人家欢心，鹿姥姥是从来不会跟她生气的，鹿维怎么都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牵涉进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再者，如果他们三人都被骂了，那还了得吗？
“姥姥他们既然认错了，姥姥你就别再生气了。”
“好，你们沆瀣一气，我拿你们没办法，明天你们跟我去魏家道歉。”鹿姥姥生气的把戒尺扔在地上。
鹿姥姥走后，鹿绵绵怔愣在原地，哀戚道，“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等到鹿维他们的回答……
噗通！
鹿绵绵睁大了眼睛，大喊着扑上前道，“二哥！”
“二哥，你怎么了？”
鹿蒙眯着眼睛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可他没法开口，因为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彻底昏厥了过去。
“是后遗症！”
鹿蒙的突然昏厥着实把俩兄妹吓了一跳。
鹿绵绵锲而不舍的着急追问着，“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后遗症，二哥的身体何时这般差了，当年他瘸着一条腿被人追着几条街都不带喘的。”
“车祸后遗症，医生说的，鹿蒙怕我们担心，除了我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弟妹。”
“大嫂也不知道罢，要不然……”以大嫂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脸上藏不住事，心里也是，肯定会宣扬到全世界都知道了，远在美国的她也肯定很快就能知晓。
鹿维赞同道，“是啊，可不敢让你大嫂知道，她要知道了你二嫂那里又还骗得住吗？”说到这里，鹿维提到自己老婆也很是无可奈何。
“车祸，哪里来的车祸…”
说起车祸，鹿绵绵想起来了，鹿母就是出车祸死的。
鹿母曾两度被鹿父抛弃，那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鹿母看上去大方得体，持家有道很容易心软，被鹿姥姥他们教得极好，是不是母亲也真的对父亲失望了，所以她才如此这般狠心呢？
可惜谁都不能给她答案！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很想向她要一个答案，妈妈，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你为什么不等等爸爸，你只要再撑一会儿，你为什么就不肯坚持呢！
你们都这般绝情！
鹿绵绵回了神，五指也在不知不觉中蜷缩着。
鹿维对上绵绵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咳是意外，早没事了。”
“但医生还不是说会有后遗症。”
“医生也只是说有可能，概率很小，加之你二哥当时只是轻伤，出了院后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大碍，我们就以为没大事，哪能想到还真留下来后遗症。”
鹿绵绵略带斥责，“只要有概率，也得让他好好休息，怎么还让他去公司上班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那么活泼，调皮捣蛋大大小小的闯祸无数，躺在床上三俩天就恢复了，跟着奶奶身后被奶奶宠得无法无天，奶奶又不在意，姥姥和奶奶又因为你二哥的教育问题吵了多少次，就上次你这么快忘了。”
“欸，男孩子调皮捣蛋点也是正常的这都是小事”
同时兄妹俩不约而同的看着大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的鹿蒙早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听着他们的话，鹿蒙也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鹿蒙不知怎么就莫名两眼发黑，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一醒来就听到鹿绵绵担忧的询问鹿维。
鹿绵绵嗫喏了一下嘴唇，“那大哥，这事我也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鹿维不在意的笑了两声，一手摸着鹿绵绵因为内疚低下的脑袋，“大哥何时跟你计较过，你也是关心则乱，都是小事。”
鹿绵绵站起身，徐徐走到床前……
鹿蒙知道有人在靠近他，赶忙闭上了眼，身上突然探来一只暖和的手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走吧！”
鹿维跟着鹿绵绵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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