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贝！”
刚接起电话，听到风宸带着几分笑意和轻浮的声音，赵景林一头黑线。
数秒后，才平静的开口，显得有几分清冷的反问。
“我该叫你什么？”
“少主？还是……宸哥哥。”
说着，原本爽朗清脆的声音停顿片刻，语调不自觉放低了几分。
虽然没有刻意的矫揉造作，但莫名听得人心中微微悸动。
“小林……你变了！”
“变得会勾引人了。”
风宸带着几分感慨道。
“什么？”
赵景林愣了一下，冷着脸有几分咬牙切齿。
“滚！我没有！”
风宸知道，他只是想通过称呼来确定，自己这会儿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不过，风宸选择性忽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赵景林起床打开灯，一边询问，一边走向卫生间，给自己脸上泼了一把凉水。
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半，他实在想不到，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风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因为消息不如风家灵通，此时他还没有得到姬扶摇在自家医院被人侵犯的消息，所以也无法想到，所有人都将这件事当成是他做的，包括风宸。
听见电话那端，赵景林的声音镇定平静，还带着几分倦意，风宸眼眸转了转。
真是他做的，还能睡得这么安心，那他恐怕得重新评价一下赵景林的心性了。
人这种东西，其实还挺复杂的，爱与恨可以并存，善与恶可以同在。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可很多时候，就算内心不安，他们还是会做。
当然，也有一种人，无法对人形成共情，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也不会有良心不安的感觉。
那种人，有病。
而风宸知道，赵景林反正是没有这种病。
对正常人来说，面对良心的谴责，当然只有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内心的不安和愧疚，全都压制下去。
意志力越强，所表现出来的不安就越不容易察觉。
像赵景林这样，能够在做了坏事后，安安心心的睡觉，那需要很强的意志力。
不过，这是在确定那事是他做的情况下。
风宸不确定，而且就算确定，他也只会试探赵景林，不会跟他明说什么。
此时，却是笑着回答道。
“非得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能打电话吗？难道就不能是……想你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数秒，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先前赵景林起床摆弄东西的声音和脚步声。
“现在晚上三点半，哥哥！”
“你要是实在寂寞，降低一下标准呢，找个人给你暖床也不难。”
听到这样的回答，风宸愣了一下，同样变得有些沉默。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想你，就只是想你，没有其他的目的。”
“你对姬扶摇动手了吗？”
风宸敛回目光，撑着温泉池边，坐在池岸上，直入主题对赵景林询问起来。
“嗯……动手了，但她命大，好像没有死。”
“我让人过去补刀了，您要是现在不想让她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赵景林并未察觉到风宸的试探和怀疑，诚恳的回答着。
“其实，杀人这种事，可以做得更直接一点的。”
“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搞得有点儿麻烦吗？”
“也就是姬扶摇，换成其他人，给个苟延残喘的机会，说不定就真让人家逃了，甚至让人有反杀的机会。”
风宸仍是试探，闲聊般旁敲侧击的说着。
赵景林皱了皱眉头，感觉怪怪的，风宸从来不在乎他用什么方法去达成他下达的指令。
现在倒是一板一眼的说教起来了，而且还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真不知道他在意的点在哪里。
“嗯，下次我会更简洁一点。”
“但姬扶摇毕竟是姬甫渂格外看重的孙女，我直接派人去杀他，姬甫渂乃至于姬家都会将我视为大敌。”
“今后姬家也投在您的旗下，我跟姬家那边的矛盾……”
赵景林解释着。
风宸开口打断了他。
“你是怕我会偏心姬家，这矛盾无法调和，到时候对你不利是吗？”
“没有……我没有这种想法。”
赵景林低头回答，他只是怕风宸为难而已。
“算了，不聊这个。”
“你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好歹咱们也从小一起长大，我并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就算姬兰汀今后成为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因为她偏心于姬家，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
听见赵景林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风宸转开话题。
“兄弟？”
赵景林的反问，使得风宸再度陷入沉默。
所以，他还能把赵景林当兄弟吗？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已。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跟我说实话。”
风宸沉默数秒后，低笑一声，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都没想过你会问我能不能这种问题，你想问就问呗，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赵景林总感觉有些不对，有时候跟风宸聊天，紧张得像是做考试题目。
“你对女人做过最过分的事，是什么？”
“包括最近这段时间……”
“会不会因为……嫉妒，觉得让一个人死还不够解气？”
风宸询问着，电话那端，赵景林现在确定，一定是哪里有些不对，不然风宸不会突然问这些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又不喜欢女人，怎么会对她们做过分的事，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嫉妒？”
“你说的姬扶摇？你觉得是我嫉妒她，才想让她死的是吗？”
“感情是我理会错了，你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想让她死而已，我嫉妒，我恶毒是吧？”
“你让我在外人面前背什么锅都没关系，但明明是你让我做的，如今却要来冤枉我嫉妒……”
“是，你没有白纸黑字的对我下令，甚至没有明说，所以这不是你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在外人面前替你背锅就算了，凭什么，就我们两人心知肚明的事，你还要这样来看我。”
“你明知道的，要是我理会错了，你早说啊！”
赵景林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滔滔不绝的质疑和反问，像是在对着电话这边怒吼，声音却有几分哽咽和呜咽。
“你是……在哭吗？”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别哭了，我听着……心烦。”
风宸等他说到停顿，开口道。
“那你就不该给我打电话，就听不着了。”
赵景林冷嗤一声，有些赌气的挂断了电话。
风宸愣了一下，这还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被人挂电话呢！
上次不算，上次事情都谈完了，而这次，赵景林似乎不在乎他还有没有其他话要说。
风宸再次拨了过去，眉头紧皱，盯着电话却有些纠结的情绪。
他想，换成是陈雨灵、秋羽禾跟他闹这种小脾气，他一定不会生气，还会笑着配合，给她们打八百个电话，表达自己歉意的诚心。
但因为是赵景林，被挂断电话很生气，而且要是他敢闹脾气不接，那自己应该会更生气。
不确定他会不会接，所以心情很是复杂。
他也不明白，明明觉得小林比陈雨灵她们还要重要一些，为什么偏偏会对陈雨灵她们比较宽容。
是因为她们是女孩子，还是因为对掌心的小宠物，就是会更加宽容呢？
大概是明知道她们无论如何闹脾气，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而且，最后必定还是得乖乖向自己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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