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这节骨眼上蛊毒发作，苏泱默又没有在殿下身边陪伴着，也不知殿下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前顾大人在的时候，顾大人总是随叫随到，现在只有苏姑娘能帮殿下解毒了，可是这趟殿下出征却没有带上苏姑娘……”
顾岑站了一会，最终没有下台阶，而是折回了屋里，沉默地坐在桌前，微微低下头，看了一会包扎着手背的绷带。
她想解开手上的纱布，但拨弄拉扯了几下，非但没解开，还把纱布快抓成死结了，顾岑只得抬手咬开，无声又暴力地撕咬开了纱布。
然后，顾岑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心上尚未痊愈的刀痕，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
她把眼睛慢慢睁大一些，指尖沿着伤痕纹理勾勒，终于看清楚，她的手心上确实有几道很浅很细的旧痕，只是之前她一直没有注意，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的手心纹理，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分明是……被伤过的痕迹。
顾岑闭了闭眼睛，对昨晚稍作回忆，但她想不到半点值得温存的。
好像从始至终，便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而她不忍心推开。
顾岑抬指微微用力按了一下眼角，迫使自己把眼睛睁开。
这时，床榻那边传来了有些细微的动静，顾岑静静地侧头看过去，手指骨节微曲，抵在另一只手的手肘处。
林边寒一醒来就看到顾岑坐在桌前，他撑起身坐了起来。
“顾岑。”
顾岑点头，提醒他穿衣。
林边寒表现得很温驯，她说了，他便取了衣衫披上，起身来到她身侧。
林边寒想起昨夜，心里的某一处毛羽般轻，他低下头想抱她，但手刚落在她颈背处，顾岑就侧过了头，避开了他低头下来的触碰。
“怎么了？”林边寒轻轻皱起眉问道。
顾岑把他还想往下的手按住，搬开他的手，而后平静地抬起头，将他认认真真地望着，过了少许才开口说话：“林边寒，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她的语气温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
林边寒看着她，没怎么想便点了头。
然后下一刻，顾岑的问题毫无预兆地抛了出来，“苏泱默是灵族人吗？”
闻言，林边寒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顾岑微微抬了下巴尖，平静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林边寒，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林边寒盯着顾岑，缓声回答：“是。”
顾岑把半撂在手背上凌乱的纱布随手用力扯掉了，“她也能为你解蛊毒，对吗？”
“是，但是……”
顾岑仍然沉静地打断：“也不要解释。”
顾岑忽然想起来了……
想起了当初在临近寒北的小城里，她被林边寒差点掳走，等到去了军营后，林边寒和她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她那时觉得那些话与她无关，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也没有去回想过那段记忆。
直到此时此刻。
林边寒的那段话，清清晰晰地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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