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为了软软好，陶茗有的是耐心。
刚才她就是想起了，那会儿软软收了流玉之后开的那个玩笑，说总有一天，软软能够集齐四大神兽，成为神界第一人。
那时候只当是个玩笑，毕竟在场的人，没一个和玄武有关系的。
却没有料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陶茗目光灼灼地盯着长老，只要它说可以换人，立刻就把软软放出来。
至于软软能不能收服里面那个胆小鬼，陶茗完全没有考虑。
或许是陶茗的视线太刺人，长老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实不相瞒，玄武一族早就衰落，小辈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
陶茗惊讶不已，这可是玄武一族啊，竟然也会衰落？
“早些年我还不是特别担忧，想着它俩慢慢长大了，总会愿意出来。可惜事与愿违，它俩不仅停止了生长，就连洞口都不想过来。”
陶茗闻言，忍不住想到这不就是“宅一族”吗？
拒绝长大，拒绝出门。
完全一模一样啊。
“我成为长老也已经几万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情况，只好卜卦求问先祖。”
陶茗很想告诉它，你的先祖都死了啊，能问出什么来。
“先祖却让我去求助北溟。”
陶茗快速眨了眨眼睛，心想八成是你自己想去问北溟的吧？赖到先祖身上，也算有个说法？
“我一向不太喜欢北溟，他性子太过于沉闷，往往我说十句，他都说不了一句。况且，北溟事务繁忙，来一趟玄武涧也不容易，也就没有再提。”
陶茗想起北溟，忍不住点头，那家伙确实很少说话，沉闷的无趣。
“再往后，北溟主动来了一趟，求我帮他一个忙，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让他帮着看看。”
陶茗心知北溟所求为何，刚才长老说了，必要的时候保自己一命。
想不明白，自己和北溟的关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他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难免让人心生误会。
“北溟回去查了历代北方大帝留下的秘闻，传来消息，玄武族最后这根独苗，需要一个主人。”
陶茗忍不住反问道：“你不怕他在骗你吗？”
“呵呵，你多虑了。神兽从来都是自己选择主人的，强迫也没有用。”
乍一听这句话挺有道理的，陶茗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劲。
至少流焰在孵化出来之前，就已经和软软绑在了一起，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陶茗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有人偷了一枚玄武蛋，然后孵化出来，玄武会直接认主吗？”
长老的笑声都快震破陶茗的耳膜了：“哈哈哈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陶茗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心想苏南星派星星过去，直接就偷了一枚朱雀蛋，朱雀林的防护，总不会比玄武涧差的太远吧？
长老笑累了，把脑袋搭在洞穴的边缘，感叹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陶茗已经记不清到底多少人这么说过自己了，她的反应还是一样，心想你们只是没见过世面罢了。
陶茗盘腿坐下，态度十分恭敬认真：“长老，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四大神兽是不是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长老抬起了头，语气不悦：“四大神兽本就与众不同，地位崇高也是理所当然。”
陶茗不怕死地说道：“可是你们都要绝种了啊。”
长老勃然大怒，张开大嘴向着陶茗咬去。
陶茗吓了一跳，就在她准备躲进斗转星移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坐着没动。
巨大的嘴巴将陶茗整个笼罩了起来，接下来却没有了后续动作。
陶茗待在黑暗的口腔里，闻着里面的鱼腥味，心想这家伙肯定从来不清理口腔，这味道真是浓郁啊。
巨大的轰鸣声在陶茗耳旁响起：“你为何不逃？”
陶茗忍者鼻腔的不适感，认真地说道：“我是真的很想帮你们。”
头顶的大嘴突然离开，陶茗强忍住大口呼吸的欲望，一点儿一点儿地将肺里的空气给换掉。
“你说得对，我也曾反思过这个问题，是不是我们自视过高，才导致族群衰落。”
陶茗认真回道：“故步自封不可取，必须打开门走出去，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
长老稍微思索了一会儿陶茗的意思，转头看了一圈四周的石壁，叹了口气：“故步自封，这四个字真是妙不可言啊。”
“长老，你为什么只能待在这里？”
“这里是孵化玄武蛋的地方。所谓的长老，就是帮助新一代玄武出生，引导它们长大的人。”
陶茗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敬佩，说话都用上了敬词：“您真伟大。”
长老摇摇头：“我只是喜欢小家伙罢了。待在这里太久了，各种消息都只能零零碎碎从外面获得，随着玄武一族的衰落，和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对外面的世界越发不了解。”
陶茗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当年这里一定很热闹吧。”
“热闹，每天都有新的小家伙出世，我爬进洞穴里，把它们一个一个扔到水中，顺便把新的玄武蛋放进去。”
陶茗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洞口，实在无法想像长老当年的体积。
“我刚过来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庞大的身体，还能灵活的爬上爬下。现在转个身都困难。”
“长老，你有没有想过，出去之后要去哪里？”
长老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良久之后，长老幽幽说道：“我还是留在这里，作为玄武一族的守墓人吧。”
陶茗脱口而出：“你怕什么？”
长老眼神有些闪躲，它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对于外面的世界，确实十分向往，可更多的却是担忧和害怕。
玄武涧本来就远离俗世，北溟第一次来的时候，尽管他已经熟记地形地貌，可实际上，他根本连入口都找不到。
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水路，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在漆黑的环境中，一切都变得无法辨识。
陶茗叹了口气：“算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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