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拳头硬了。
但是光头显然很吃这一套，他看了看扉页上的字，又看了看垂着眼的司遥，心里划过一丝疑虑：
难不成司遥这刺头也是想好好学习的……？
见司遥满脸木然，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谢谢人家池同学。”
谢你妹。
“谢谢池同学，”司遥面无表情地一把扯过塑料袋，对光头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以后我就不来了。”
“回什么回！”光头拦住了他，“你这个年纪不念书以后能干什么，细胳膊细腿的工地搬砖都没人要！给我回教室去！”
“……”司遥被扯回教室之前狠狠剜了那个什么原一眼。
池归原站在原地，平静地目送他离开。
司遥刚从他的视线消失，池归原就调出信任值进度条看了一眼。
池归原：“……”
原本是空空荡荡灰色进度条，现在左边多出了一截鲜红，旁边标了个数值：
-10。
池归原第一次在没有设计好的的情况下自发蹙起了眉。
不是已经帮bug人物解决了辍学危机吗……为什么bug人物开始讨厌他了？
幸好这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难题，通过这次行动，池归原直接得出bug目标并没有被掰回人生正轨的愿望。
而他要做的也只是在获取司遥的信任后，直接抹除这个bug。
换句话说，他应该以司遥的意愿作为行动标准，而非所谓的对错。
池归原敛眉沉思，片刻后有了计划。
-
司遥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撞邪了，身边总在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他明明从来不写作业，结果各科老师每天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和蔼。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数学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他最近表现不错，虽然作业错得还是很多，但能看出来是认真在写了。
司遥：？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数学老师桌子上摊开的横线练习本，上面确实用他那狗爬字写了密密麻麻的字，但全是红叉，惨不忍睹。
司遥直到走出办公室都还是恍惚的。
难道他打架把脑子打坏了？
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写了作业？
比如最近叶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天天早上给他桌肚里塞早饭，有时候是包子茶叶蛋豆浆，有时候是手抓饼鸡蛋牛奶。
他经常不吃早饭，以前叶涛也给他带过，但从来不会像这段时间一样天天塞，还留纸条，弄得跟他妈小情侣谈恋爱一样。
第四天早读课，司遥又从桌肚里掏出了新花样——春卷煎蛋胡辣汤，他忍无可忍，直接当着语文老师的面提着那坨东西站了起来。
语文老师年纪不大，是个才来的女老师，见司遥那副浑样怵得慌，干瞪了半天眼都没说话，还是司遥先说了句“我去上厕所”。
语文老师：“？”
她眼睁睁地看着司遥提着一袋早餐去“上厕所”了。
司遥走到叶涛班上的时候，刚好早读下课铃响了，叶涛一看见司遥就冲了出来，结果差点被早饭糊了一脸。
司遥阴沉沉地看着他：“你他妈犯什么病，老子要吃自己不知道买吗？”
叶涛：“？”
正凑在阳台上聊小说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女生：“……！”
叶涛盯着那袋早餐看了两秒，满脸茫然：“啥？”
司遥拧眉：“这不是你塞我桌子里的？”
叶涛一看就明白了：“大哥，你脑回路没事吧，有人给你送早饭你应该先想想是不是有妹子对你有意思，冲我发火算怎么回事？”
司遥愣了半晌，眉蹙得更深了：“不可能，那纸条上明明写着……”
他脑子里闪过什么，脸瞬间黑了，仿照他字迹写的作业、还有用叶涛的口吻给他送早饭……
司遥唇抿了抿，焦躁地抓了把头发：“到底谁那么烦。”
叶涛瞅了眼司遥那张频繁出现在泗水县诸校表白墙上的脸：“啧，你他妈不会是来我这炫耀的吧？”
“滚，”司遥直接把手里的饭扔进了走廊垃圾桶，“我最烦这种事，她要敢当着我的面搞，我非得——”
司遥顿了顿，耳根发烫，狠狠道：“我非得把她作业全撕了，让她哭都没地方哭。”
可惜接下来的日子，司遥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暗中做小动作的家伙。
而且小动作还在继续。
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
比如他经常待的网吧角落机位上总会出现打包好的奶茶，直到他下机都没有人拿走，而下一次他来，又会出现新的。
比如他住的老小区里有只长得特傻逼的爱心猫，那丑猫看见他就上来抓裤脚，弄得他不得不常来喂。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阵子他每次过来，丑猫都是吃饱了的。
比如他上午翻墙逃课崴了脚，下午就能在桌肚里翻到红花油。
……
诸如此类，密度已经强到令司遥无法刻意忽视程度。
他跟叶涛说完之后，叶涛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淡去不少：“嘶，我怎么觉着有点吓人呢……她怎么能知道你家住哪？”
司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没做声。
叶涛给他出主意：“她既然都喜欢你喜欢成这样了，那你不如直接在表白墙上说你愿意跟她在一起，那她不就主动出来了？”
“什么馊主意，”司遥皱着眉打断他，“她当真了怎么办？”
“她还能赖着你不成？大不了你就跟她谈几天，然后再分。”叶涛没当回事，反正他身边月抛校园恋爱多了去了。
“话说回来，我还真没看你跟哪个女生走在一起过，哎，遥哥，你谈过恋爱没？”
司遥：“……”
司遥：“废话，我早谈腻了。”
这话要别人说出来叶涛肯定觉得他在吹牛逼，但他们遥哥的话……就还蛮合理的。
谁让人家长得像那么回事呢。
叶涛把烟按灭了：“言归正传，你到底想怎么弄？你不会真打算让她一直跟着你吧？也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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