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
说实话，在来之前叶飞心里是有担忧的。
就害怕兄弟们不理解自己，埋怨自己杀人。给稳定的生活带来危机。
现在好了哇。
现在一家老小收拾东西搬家。
由于天气凉，被褥是主要的。
房屋土地不能卖。
一则是银钱暂时够花。
二来土地就是农民得根。
根没了怎么生活。
再加上农民地位高。
士农工商，除了士族家庭，农民排第二。
谁也不敢自甘堕落不种地。
“叶大伯，搬家呢？”
“是啊，二子在城里置办了家产，我们去城里住一阵，享受享受城里人生活。”瞎话，叶父张口就来。管他符合不符合逻辑呢。只要不能求证就行。
打招呼的邻居自是不会相信。
“唬鬼呢？捎着被褥去城里？真要买得起房子还缺那点被褥？肯定是一起投奔叶飞去落草了。唉，好好的一家人干嘛为了肚子就自甘堕落呢？”
这边全家老少上白云山。
另外一边出云山也展开深度讨论。
有人说“叶飞就住在李家湾，寨子里好些兄弟都认识路，我们派人把他父母抓来……”
又有人赞同：“对，他要敢来上山，我们就杀死他，他要不敢来，我们就杀他的父母，出出气”
“我觉得这样不好吧，祸不及父母妻儿。”
“这样不好你觉得怎么办？你给叶飞讲规矩，清风山给你讲规矩吗？他们当家的可是死了兄弟。这口气出不来，你给他出气吗？”
“对，就是虽然叶飞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天站出来也得说句公道话。由于他的莽撞，把我们寨子百十号兄弟都置于一个危险境地。你只替他考虑，他替我们考虑过吗？”
“读书人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某个军师模样的小头目一开口就是王炸。
吸引住众人的眼光。
“怎么讲？”这是个读过几天书的小头目，认识字，管账目。虽然脑袋有些不太灵光，却一向以读书人自居。
当然了，这个以为也只是他以为。
从地位上看，大当家的没拉他坐一把交椅，平日里大局观也了了。
了了归了了，偶尔听一下他的想法还是可以的。
“这意思就是当有一个人对我们做了某件坏事，我们一点也不记恨，相处的时候还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那么以后当我们遇到一个对我们有恩的人，我们如何自处？”
“说得好，文化人到底是文化人。”
“对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个读书人太厉害了，这种道理都能掰扯明白，以后有了钱，我也让我的孩子去读书。”
听着身边的人的恭维，小头目比吃了蜜还甜。
飘飘然若仙。
整个人的精神都飞了起来。
“哦。”与手下的喽啰们反应相反，大当家的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果然还是那个眼界低的可怕的狗头军师。
就知道拿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
“我觉得我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搞明白叶飞为什么杀三当家的。”赵四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是讨论的报仇，不是讨论破案。”有人反驳。
“三当家的已经死了。结果已经注定，在讨论原因有点无病呻吟，多此一举。”管账的小头目站在道德制高点，不屑一顾的反驳。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解决问题比追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更重要。”
“可是我觉得找到原因才能更好的报仇。”赵四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当时跟着三当家的，会有这种事？”
“就是，你要是挡下那一刀，三当家的能跑不出来？兄弟们能不置你的人情？结果倒好，现在还在纠结这些事情。”
“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啊……”
“我……”
…………
赵四气结。
看着一个个往日里，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兄弟，一下子面目可憎起来。
这还是共生死的兄弟吗？
赵四悲从心来。
我难道就该去死？
就该去替你们挡刀？
一刹那之间，赵四后悔了。
找不到三当家的时候，
我就不应该循着黑烟找过去。
过去也就过去吧。
遇上大疤瘌我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跑？
我是猪啊啊啊……
啊啊啊……
内心无声的咆哮。
“好了。”大当家的一摆手，下面停止了争执。
“我们现在只是讨论。从各种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听赵四说完。”
“是，大当家的。”
赵四原本进入了人生的灰暗阶段，现在被人拉了一把，顿时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当家的，继续刚才的思路说道：“我认为搞清楚叶飞为什么杀三当家的这件事尤为重要。”
“赵四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三当家的，甚至说句不敬的话，可以杀死你我等等，他为什么不杀？”
“为什么偏偏等着三当家的要杀白云山相公的时候杀人呢？”
“为什么呢？”赵四反问。
“是啊，为什么呢？”
众人反问。
“我认为原因应该出自白云山相公的身份。”
“他有一个惊人的身份。并且被叶飞所知道了。所以为了救人，不得不杀三当家的。”
“可是就算是救人，他也可以不杀三当家的。”账房头目抬杠说道。
“是的，他可以不杀，他也可以杀。”赵四堵了一句。
“白云山那位是什么身份？”大当家的问道。
聚义厅五花大绑瘫软在地上的大疤瘌哭了。
你们讨论这么些东西都让我听到了，你们觉得合适吗？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有好多粮食，多到可以用野菜换粮食……”
“那叶飞是怎么知道对方的身份的？”二当家的换了个姿势，以肘支膝，手指摩挲着下巴。十分的不解。
“我记得下山的头天晚上叶飞的兄弟来过山寨。”有人记起了什么。
“啪。”大当家的一拍桌子。
“分析的不错。转点应该就在白云山那位的身份上，既然如此，我们明天直接冲进白云山，管他什么身份，百十号兄弟往前一堆，给他来个突袭。为三当家的报仇。”
“那叶飞……”掌管钱粮的头目还惦记着抓叶飞的父母呢。
“叶飞不算什么。充其量身高马大，会些全叫我。我们把他父母抓起来有什么用？”
“是看看叶飞孝顺不孝顺吗？万一他选择了自己的性命，不孝顺，我们是不是白白浪费了突然袭击的机会？”
大当家的又道：
“你们都跟叶飞一起生活了八年了，知根知底，你们觉得他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大当家的，我们不先调查一番对方的来历跟脚吗？”二当家的还想再等等，稳妥点。
“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拖了几天，再拖下去无论是对方逃跑，或者叫来更多的江湖好汉助拳，对我们都不利，再说早一点给清风山一个交代早好。别等着人家追问了，我们怎么做就都是错。”大当家的解释道。
“今天回去都给我把兵器磨利了，明天卯时造饭，全体下山，去为三当家的报仇。”
“得令。”
聚义厅开会的头目齐刷刷起身，对着当家的躬身一拜。
一时间，草莽间的杀伐气息充斥整个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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