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扯了吧……”
好一会儿之后，向远峰才捡回自己的逻辑。
司机瞪了他一眼，“前面才刚跟你说过，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不能妄下断论。”
这司机挺有个性。
一副完全不怕乘客投诉服务态度不好的架势。
不过这会儿的向远峰也没多余精力计较这些，追问道：“还有呢？”
司机一愣，“还有什么？后来近代史走向，你们高中历史课本上就讲了吧？”
向远峰又往前凑了凑，“我想知道点书上没有的。”
司机说道：“那不行。现在说这些约等于宣扬封建迷信。万一你投诉我，到时候我上哪说理去。”
他这个时候倒在乎起来。
向远峰哭笑不得，“我投诉您干嘛啊？就当咱爷儿俩唠嗑呗。叔，您快给说说。”
出租车司机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这关于清漪园的事，那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你这催命似的催的着急，平常挂在最边上的那些浑话，一时半会儿我倒是一个都想不出来……”
韩清笑着插嘴，“数，您好好开车。一会儿我带这两位走进园子看到那些景儿就能想起来了。到时候边走边看边说。”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这说起来，之前每次到做重大决定的时候，都习惯去清漪园走走转转，第二天再做决定。就感觉有如神助一样。我爷爷他们那一辈都说，是这帝都皇气儿护佑着大家伙儿。”
两人交谈的时候，很自然切换到帝都片子音上，没几个字里就有一个语气词“儿”，构成了帝都的方言特色。
不管是不是帝都人，听到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像听到“吃嘛嘛香”、“狗不理包子儿”，就会想起天津一样。
在韩清跟出租车司机两人的方言对话中，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口中充满神秘色彩的清漪园。
之前王屿还只是依稀在历史书中见到过，它满目疮痍断壁残垣的黑白插图。
韩清看了看时间，直白的冲两人说道：“园子很大。咱们要是顺着走我怕时间来不及。这样，咱们先直奔瓮山泊。”
向远峰张嘴想说什么，被王屿拦下了。
他冲韩清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向远峰还是没忍住说道：“早知道这样，咱们干嘛不换个时间宽裕的时候再来？这么赶……能看出来个啥？”
韩清说道：“我可以把小时候听到的那些传说都告诉你，做交换怎么样？”
向远峰勉为其难的说道：“那你先说说看吧。要是听起来带劲，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韩清笑着问道：“那你说吧，你还想知道些啥？”
向远峰：“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合适吗？你自己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转头怎么就变卦了？”
韩清说道：“我说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说出来过不了章节审核。毕竟这些传说都带着浓郁的神话色彩。”
向远峰执着的说道：“你先捡着能说的说说看。刚才那司机大叔说，这个什么湖里有条龙？那这龙就是咱们‘龙的传人’里面的‘龙’？”
韩清摇头，“不是。那说的是咱们的祖先龙。龙也是有族群的。就算现世稀少，怎么说也不仅仅只有一条啊。”
说完，看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都面显惊异之色，便继续说道：“记得咱们举办奥运会那会儿吗？那才是集整个民族的力量唤醒祖先龙的大手笔。后面我们就进入了腾飞期。”
大致回忆了一下，似乎时间节点的确差不多能对起来。
向远峰深以为然的点头，“我从小就觉得龙这种东西就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它们法力无边，不想被外界发现，所以才隐藏自身，不让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看见而已。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庇佑一个民族。”
“你们记不记得前些年，还有地方说看到什么受伤的、疑似残龙的生物之类的。大约就是自身受损做不到隐匿行迹，这才被人们发现。”
“我觉得国家现在应该也有一些神秘部门，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向远峰看上去很兴奋，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倒是没再抱怨这抱怨那的。
“我之前谈过一个医院的姑娘。她跟我说，医院就与很多邪门的事……说个没什么忌讳的。咱们讲究的那些特别牛13的生辰时间，就是预产期在那个时间段的婴儿，绝大多数都很难顺利卡点出生。不是遇到这样就是那样的问题。总之要么早一点要么晚一点。这大约就是天命。”
韩清忍不住插嘴，“向老板，你这会儿看起来比我还像个忽悠人的神棍。瓮山泊到了。”
面前是一个人工湖，很大。
不过看上去倒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
韩清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围着湖转圈圈。
“这个瓮山泊，从高空俯瞰，就像个桃子的形状。据说跟道家有渊源，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应该都是有说法的。”
向远峰又知道了，紧接着说道：“就像山城那个来福士。那个建筑你们知道吗？”
韩清笑起来，“这谁不知道。”
向远峰坏笑着看向王屿。
韩清立刻反应过来，“王老板不会不知道吧？”
王屿说道：“我是大好五四青年。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那就是不知道了。 我猜就是。”向远峰嘿嘿笑起来，“都说三条细长建筑，就像案头的那个啥。反正惹人联想。我觉得设计师不应该那么脑残。肯定跟这个湖一样都是有说法的。”
三个人这样边走边聊走了好大一截，因为话题吸引人倒是不觉得累。
中间韩清还特意问过王屿，有没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感觉或者说感应之类的。
王屿摇了摇头，表示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让向远峰皱起眉头。眼珠子乱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很快，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摸到几个小石块，趁两人不备的时候，依次丢进了湖水中。
韩清出言制止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最后用多少有些生气的语气埋怨，“向老板，你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呢？总不能是想用这些石块把小龙唤醒吧？”
向远峰拍了拍手，“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无聊。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武啊、大鼋啊之类的东西。见不到龙咱们见见其他的神兽也好啊。不比这么漫无目的的转圈圈有意思？”
这话说的王屿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都是为了自己的事。
所以说道：“晚上请你跟韩老板吃东西。这会儿可以想想吃什么。”
原本以为向远峰这个刁嘴巴又要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他说自己想吃老帝都炸酱面，还想尝尝传说中的豆汁儿。
韩清直摇头，“老帝都人还有一些喝不来豆汁儿的味道。”
更何况向远峰呢。
还在骠国的时候，向远峰就是出了名的挑嘴。
而且是名正言顺地挑。
稍有不合胃口，他就敢过敏跟人看。
皮肤上像癞蛤蟆一样生出大片大片的凸起，会慢慢变大还会相互联合，最后成为一整个。
像豆汁儿这种有争议性的东西，还是尽量别让他触碰为妙。
不然最后还是给自己找麻烦。
三个人走到后面就像急行军，完成任务一般。走的那叫一个匆匆忙忙。
“今晚真的想吃老帝都炸酱面？真正地道的可不是在宽敞明亮的豪华大厅。多是在巷子胡同里。”
韩清给向远峰打预防针。
“没问题。酒香都还不怕巷子深呢。更何况咱们是为了寻找真正的原汁原味。”向远峰大大咧咧的说道。
然后开口问道：“咱们真要围着这湖转完一圈吗？”
韩清说道：“我师父倒也没说那么死……”
向远峰瞅了瞅平静无波的湖水，开始跟韩清讲条件，“你看咱们也转了半天了。差不多了吧？我真的走不动了。继续的话，你们俩选一个背着我。”
王屿冲韩清摇了摇头，“我觉得差不多了。说实话我也有些走不动了。”
也不知道谁给的陈七底气，觉得他们有本事绕着走个几圈。
韩清不死心的问道：“真的一点不一样的感觉都没有？”
王屿笑了，“你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肯定不是第一次来清漪园。你每次来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感觉吗？”
一句话把韩清说的哑口无言。
看了看一步也不想多走的向远峰，韩清说道：“那咱们打道回府吧。”
这会儿的天色都有些暗淡下来。
帝都的天比边城亮起的早，黑的也早。
往外面走的时候，王屿回头看了看水面广阔的昆都湖。
仿佛要穿过水面，将帝都的历史全都窥探一番方能尽兴的眼神。
东方巨龙，古国文明，就在这一砖一瓦一水一草中。
它们见证了渺小的人类不曾全程参与的历史文明。有很多至今都解不开的谜团，大约只有它们才知道最真实的经过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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