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姐明显来了兴趣，“那老板不妨说来听听，给我解解惑？”
王屿摇头，“算了孟总。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承您一问，我随口一说。算是还了刚才这位孙老板种的因果。后面的事，我再多说就不合适了。”
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刚才是孟总主动问的。
但换成平常，王屿不会多嘴。
但刚才孙老板让他不痛快，他自然也不能让孙老板太舒坦。
“哼！”孙老板哼了一声，“让你说倒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故弄玄虚！孟姐，不要跟这种人多费唇舌。”
摊主也不乐意了，“你这不是坏规矩吗？好好赌自己的石。管别人干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既然开口了，王屿就成全他。
“我看刚才这位孙老板的做法，还以为老板你这里不讲这些规矩呢。”
王屿的话明显让当时并不在场的摊主一愣。
孟姐笑了。
将刚才孙老板对王屿所看原石评头论足的过程简单描述了一遍。
她虽然未必看穿这几个人合演的戏。但那种被人拿捏的不爽让她很愿意看到几人出现嫌隙。
摊主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他瞄了一眼孙老板，但并没说什么。
虽然是为了演戏效果，但摊位是真的，生意是他的。
被孙老板这么拆台，他自然不愉快。
孙老板的脸色又何尝不是一样难看。
孟姐什么意思，他能看不出来吗。
但煮熟的鸭子就差吃进嘴里了，不甘心就这么鸡飞蛋打。
但还没等孙老板开口，孟姐就继续冲王屿道：“老板，我冒昧问一句，你们有没有古玩界那种雇师傅掌眼的说法？”
王屿立刻明白孟姐打的什么主意。
她可能确实不了解赌石，但很多有钱人都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而赌石跟古董又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孟姐这应该是想现场聘请自己当她的掌眼师傅。
王屿憋着笑点头，“有的。我有时也经常会帮自己老主顾客串掌眼。”
“好！我今天就聘请你做我的掌眼师。老板只管把价格报上来。”
孟姐说完，看着身边的孙老板问道：“孙老板应该不介意吧？一两百万的东西虽然不贵，但毕竟我用处特殊。多一个人掌眼把关，总没坏处。你觉得呢？”
虽然她语气客气，听起来确实是在征求孙老板的意思。
但孙老板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立场。
但很明显他并不愿意、也不能让不是自己安排好的人掺和进来。
可他真要拒绝了孟姐，先前的一切安排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候后面来的两人跳出来解围了。
“赌个石的事搞得这么复杂。耽误的时间都够我们赌不知多少块料子了。算了算了，我们还跟其他货主约好了看货。这边我们不掺和了。你们自己玩吧。”
摊主立刻会意，连忙掏出手机，“那我把两位老板预付的定金给退了吧。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下回合作我一定给两位老板最底价。”
眼瞅着这么一来，原先的阻碍就没了。接下来就是孟姐付款提货走人的环节了。
身负重任的王屿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交易顺利完成。
“孟总客气了。能结交您这么一位大老板，随便照顾一下生意，都比这点掌眼费划算多了。”
王屿连忙应下了孟姐的邀请。
同时不给任何人阻碍自己的机会。继续说道：“这几块达马坎料子最大的问题，就是皮壳完整性太高。风险太大。不管是孟总有其他用途，还是业内老板赌石取料，我都不建议买。”
这话一出，摊主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只有孟姐不解的问道：“完整度高不是好事吗？听老板的意思，怎么反倒不好了？”
作为一个外行来说，想不明白也正常。
所以王屿耐心解释起来。
“刚才这位孙老板也说了，是看中这四块料子是达马坎水石，契合孟总五行。但要知道达马坎的水石长年累月在河道内随着河水翻滚前行，免不了磕碰、撞击。但它们周身皮壳完整度却这么好，连受力的丁点儿表现都看不出来。这……原因很明显吧？”
王屿边说边朝着孙老板瞄。
终于让对方沉不住气了，“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脸是石头？还是写着答案呢！”
他越气急败坏越显得王屿气定神闲。
“孙老板应该主业应该也不是赌石吧？大多数人都有这种错觉，觉得自己眼力已经媲美行内人了。”
说完，还假惺惺的冲着孟姐帮孙老板说话。
“孟总，这也确实怪不得孙老板。毕竟很多坑，只有浸淫在这个行业久了的人才能知晓。再资深的玩家也难免会走眼啊。”
孙老板的脸都气歪了。
但偏偏他还真就没法替自己辩解。
不然说自己早就知道这些？
那孟姐要问，知道还带她来看料子，竞价买单？
这傻子也知道自己把她当冤大头了啊。
王屿看似在给他解围，实则是送了他一张离场票啊。
孟姐总结了一下王屿话语里的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对这种石头来说，外面有不好的表现才是好的。”
这么说虽然不能算全对，但勉强算是这么个意思吧。
王屿只是想坏他们的局，又不是真想教会孟姐赌石。
孟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自己的悟性之高，孟姐非常高兴。就连对原石的兴趣都高涨了不少。
问起王屿关于达马坎这个场口的情况。
她就想知道这个场口配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这也能够理解。
在很多不差钱的老板概念里，他们买东西一定要买好的。
而好最直白的表现形式就是贵。
就是所有人都想拥有的、惦记的。
像豪车、豪宅、顶级的珠宝、罕见得食材……
但偏偏翡翠原石还真就不是这么简单能概括的。
在王屿这样的业内人士眼中，价值的体现不是“最”，而是“有”。
这些因素原本没必要跟孟姐详细表述，但当着孙老板跟摊主的面，王屿还不能信口乱说。
被对方抓住小辫子，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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