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话题，姚继宗就算是个孩子，也知道，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连忙摆手：“宋哥，你拿这种问题，来问我一个孩子，你是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
宋宁远也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了，连忙解释：“姚小弟，对不起，我真不是寻你开心！每天下地干活，收工回到住的地方，说句时候，我连做饭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读书学习了！”
提起这个，不止宋宁远一个人，其他知青也一样。
他们从小到大出过的最大的力气，恐怕就是在家里帮着大人干点家务活。
此时，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乡下，干上一天的农活，那滋味可想而知。再加上，苏家大队只有大队部，和有限几户渔业队的人家，扯了电线通了电，大多数人家，晚上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
他们知青的条件就更差了。
姚继宗看着大哥哥那张有点垂头丧气的脸，不太忍心，还是说了一句话：“宋大哥，你在这里再住两年就知道了，我外公和我小舅说过的事，从没落空过。我外公跟我安明表哥说过，让他不要放弃学习，为了上大学的梦想，就算等上个十来年，也不算太久吧？”
宋宁远一听这个话，眼睛里像是有小火苗跳了起来：“姚小弟，谢谢你将你外公的话告诉我！他老人家说的太对了，我们只要心怀梦想，别说等上十来年，哪怕再久呢？”
姚继宗回到家，跟大姐姚倩交差完事。
至于宋宁远他们三个，以前下了工，累极了，回家的步子都是千斤重！
最近农闲了，出河工，修渠挖沟的，力气明明出的更多，可不知怎么回事，像是吃了什么仙药一样，每天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这天苏怀瑾带着女儿姜学丽回娘家。
苏怀兰听说大姐和外甥女来了，她惦记着外甥女，便带着几个孩子也来了娘家。
姜学丽拉着姚倩，想问她最近又有什么见闻，她想听故事！
姚倩摇摇头，认真说道：“学丽表姐，那是人家的事，有讲究，不能说的！”
姜学丽不甘心，拉着表妹的胳膊，摇了摇：“你把名字换了，换成张三王老五！这样，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别那么迂腐嘛！”
旁边的姚萍不知想到什么，插嘴道：“学丽姐，我知道一个！我姐前些日子，给人布置了一个旺学习运的局！”
姚萍说完，还不忘跟姚倩说道：“大姐，说这个不算秘密啊！你帮人家的，也没说人私事，对吧？”
姚倩笑道：“行，你说吧。”
也不怪姚萍主动提起小宋三人。
冬季农闲，农业队也闲不下来，他们要清理沟渠里的淤泥，为来年的灌溉做准备，淤泥清理出来，运到地里，正好也能肥地。
想想看，接近零度的冬天，湿冷的沟渠边上，还有些水呢，站在那里挖淤泥，得有多累人！
庄户人家的男劳力，出这种河工，能算上十二个工分，比下地干活的工分多，也正好说明，这个活太吃力了。
知青们一般都躲懒，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偏偏人家小宋三人都去报名参加了河工，还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时间小宋三人能干的风评，在周围大队传开了。
姚萍提到这三人，也是心里好奇，大冬天的，虽然这里冬天没有那么冷，土也不结冰，可是一般人家都是春天栽树，冬天栽树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怎么这三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了？
姚萍说完这些，姚宁正好问了她想问的：“外公，树苗刚栽下去，冬天呢，生根成活了吗？他们怎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
苏外婆没听过这种说法：“什么打了鸡血？鸡血还能打？”
姚宁吐吐舌头，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些后世的话：“外婆，我编瞎话呢，我看他们干活也太激动了，就跟喝了鸡血没消化一样，那就不是就是跟直接打针吃药，打了鸡血一样吗？”
姚倩抿着嘴偷笑，二妹真是，在家人面前太放松了，什么话都说，她都没听说这个说法，看来是她离开人世以后，才出现的流行说法。
大妹姚萍笑着帮忙：“宁宁，张口就来，就你会联想！”
姚倩不再看妹妹的笑话，帮着转移话题：“人心里有盼头，精神头就好了。而且树苗栽下去，那就成了象，有了意象，就会有作用。”
姜学丽眼睛一亮：“倩妹妹，你看我要去当老师，那我要不要在哪里栽棵树？”
苏外公抬眼看了这个外孙女，哼了一声。
苏怀瑾看到老父亲的表情，连忙嗔怪女儿道：“还用你想着？家里院子东南角，没栽花木？”
姜学丽想起家里东南角，种了四棵常年绿叶子，从来不开花，也长不高的灌木，撇嘴道：“那么矮，又不是大树！”
姚倩一听就知道，多半是外公以前给大姨家里布置过，便解释给表姐听：“不一定要大树，院子地方小，有绿叶的植物就算数。”
姜学丽又不懂了：“外公，我家既然也布了这个局，那我大哥怎么什么都没考上？就我跟我小弟考上了呢？”
苏外公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看姚倩，指指她：“让你这个妹妹给你说说，为什么学文没能考上中专。”
姚倩点头：“学丽姐，学文表哥八字里缺印星，就是把他放到书堆里，他也学不进去。家里幸亏布了文昌局，不然的话，他连现在这个学历都没有呢！再说，你想旺那样东西，命里先得有那样啊。”
苏怀瑾早就问过老父亲和弟弟，这些事情心里门儿清：“你哥他没这个读书命，给他再怎么布局，也就这样了。”
姜学丽这才点头，又想起在市里听到一个传闻，便说道：“我看到孙爷爷想起一个事。说给你们听听啊，就是咱们学校旁边的卫校，听说他们学校有个老师，为难女学生，遭报应啦！”
姚倩心里有了疑惑：“学丽姐，你怎么看到孙爷爷，想起市里卫校呢？”
孙爷爷来苏家住下，有些日子了，连远在申城的大舅一家也知道家里有贵客投奔。
难道是孙姐姐有事？
姜学丽：“孙爷爷不是给人看病吗？我就想起卫校的事来。”
苏怀兰：“学丽，别卖关子，快说吧！”
姜学丽：“他们学校有个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肿的，比那猪嘴还大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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