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晨光漫过窗，古意用沾牙粉的刷牙子正漱口。［1］
门轻响。
古意含糊应门：“哪位？”
“是我。”
门外传来二皇子的声音。
古意吐掉口中的水，道：“来了！”
她迅速往脸上泼温水，用面巾随意一抹。
来不及束发。但早年她和二皇子在渥霜轩住一间。打打闹闹，头发乱成金毛狮王的样子互相都见过。无所谓无所谓的啦。
古意直接拣一张半面的银色面具戴在脸上，便去开门。
“凝慕今早怎么有空来找我？”
晨光越过男子的身形，斜斜劈开门扉。
二皇子抬眸时呼吸微滞——女子戴着半幅面具，未束的青丝被穿堂风撩起，几缕沾在脸颊。那面具只遮到鼻尖，没擦干净的水珠还缀在下颌，顺着颈子滑进领口。
古意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语气疑惑：“凝慕？”
二皇子喉结微动：“我——我来看看你。”
古意“哎呦”一声，浅笑道：“稀客呀！咱们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最近不是很忙吗？小的怎么敢耽误殿下时间。”
说着，径自回房内，走到镜台前坐下，梳理长发。
“哈哈，几日寡见，想我就直说。何必拿话刺我。”二皇子也不恼，笑着迈过门槛，走到她身后。
女子不说话，权当他不存在。
“好好好，是我不对。”二皇子作揖，“赠卿一件礼物，以表赔罪。”
古意在镜子里看他：“啊？”
二皇子忽地近前半步，他指尖不经意掠过耳垂，古意猛地缩脖子。
“你给我戴什么——”
“别动。”
红绳擦着她颈后肌肤缠绕，系住。
古意垂眸看去。
一对拇指大小的金制娃娃项坠。
男女各一，设计巧妙，可扣合在一起，呈现拥抱贴脸的喜庆姿态。
古意摸了摸它们，道：“和我们那天堆的雪人倒是有点像，但……戴脖子上有点硌吧……”
她利索解下，将红绳从娃娃头上抽出来，红绳还给二皇子，金制娃娃则搁在镜台匣上。
“还是当摆件吧，我每日束发时都能看见，你觉得呢？”
“念安觉得硌，那便当摆件吧。”
二皇子的指腹摩挲着空了的红绳，又道：“若打成扁方的，可愿戴上？”
古意拿起木梳继续梳头发，道：“不必费事，其实我不习惯脖子上戴东西的。”
“……原来你不喜欢项坠。”二皇子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送，还是把它们毁去吧，也不污眼。”
二皇子伸手欲取回金人，带血痂的虎口露出。
古意发现，拽过他手腕道：“你手怎么了？”
二皇子想缩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古意又问了一遍：“怎么伤的？”
二皇子表情轻松道：“小伤，烧制金人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古意抬眸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惊讶：
“这金人是你亲手做的？”
二皇子道：“做得不好，不合你心意，还是扔了吧。”
说着，他伸另一只手又要去拿那对金人。
古意用手挡住：“别扔呀。这对小金人可是皇子亲手打造的，金贵着呢！”
二皇子听罢，眉头微蹙：“皇子打造就金贵了？若我是马夫，是走卒呢……”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随即又挑起眉毛：“好你个小财迷，真是没良心！眼睛盯着金子，口里念着金贵，倒不问我安不安好，疼不疼痛！”
“我这不是在看你吗——”古意故意拉长了语调，“凝慕对我自然是最～最～最～好的，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来，我帮你吹吹。”
二皇子露出受用的表情，傲娇地“哼”了一声。
古意对着他右手吹气，凉丝丝的气息惹得二皇子眼尾弯起。
他突然将左手也凑过来：“这只更要紧，也疼呢！”
古意翻来覆去看了一阵。
“没有伤口啊。”
二皇子：“你仔细看。”
古意：“你直接说在哪儿。”
二皇子一本正经地回：“在大拇指啊。”
古意还是看不见，二皇子夸张地喊道：“吹嘛吹嘛，我疼死了。”
“你骗瞎子呢？”古意戳穿，“没伤口疼个鬼！”
话虽然这么说着，却仍低头朝他的大拇指轻轻呵气。
二皇子得逞似的轻笑，任由晨光将两人的影子融在妆台前。
匣上的小金人沐浴在晨光里。
女娃娃衣衫左襟内侧，衣服褶皱构成一字——“安”。
男娃娃衣袍右衽之处，盘扣缝隙构成一字——“慕”。
两个胖娃娃彼此相拥、脸颊相贴时，垂落的广袖恰好掩住二字。
唯有当铜镜转向东南角，才能从镜面中，窥见两个小字亲昵地依偎成“慕安”二字。
——???——
注：
［1］本文架空虚构，部分物品的叫法参考了古代物品（混搭，不一定同一个朝代）
参考文献：李开周《吃一场有趣的宋朝宴席》?「宋朝人管牙刷不叫牙刷，而是倒过来念，叫“刷牙”，又叫“刷牙子”。」
——
?往生书苑·本章实时弹幕
?金娃娃篇?
【二哈的苦肉计：露伤口技能mAx！】
【《关于我亲手做定情信物还要装可怜这件事》】
【伤口是烫的，撒娇是假的，想贴贴是真的！】
【显微镜女孩狂喜：衣褶藏字太会了！】
【慕安cp粉头：按头小分队在哪里！】
【《那些年被嫌弃的定情信物》+1】
【雪人虽化，金子永存！】
【bE预警：送时如蜜，用时要命】
?心机boy篇?
【表面：金娃娃硌人 内心：快发现我的暗恋密码！】
【《演员的自我修养》之伤口要露三分隐七分】
【右手：工伤！左手：碰瓷！】
【建议查查二皇子，不像演的[狗头]】
【古意吹的是伤口，二哈颅内放的是烟花】
【文字缝情书，伤口当门票——二皇子的暗恋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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