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和烨轩面面相觑，静等天祭和莲刹发话。
月食正在消然。
从入梦的第一刻起，莲刹无一时刻不再想怎么离开这个梦境——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解答，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
如果是以前的“莲刹”，她已经在第一时间跳进了光井，无用的犹豫很容易耽搁了时机。
然现在，梦里的她不是“莲刹”，面前的男人唤她“曼华”。
“穆南月。”莲刹轻轻抬起眼，淡淡唤他的名字。
眼神在一半白光，一半红光染洒的夜里游离。
“刚刚一瞬间，我想了一件荒唐的事。”她说，“如果我不离开，同你留在这里......”
“好啊！”眸光晶莹扑闪，水木磊雀跃地跳起来击掌。“莲姐姐如果和我们一起——”
他的话没说完，忽而感受到头顶传来一股寒意。水木磊在穆南月无言地注视下，心虚地低下脑袋。
冥王殿下说过，如果小莲离开梦境，就不会再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一切都得重新来，这该有多难受啊。从私心上来说，他真不希望小莲离开。虽然冥王殿下表面不说，实则心里肯定也舍不得。
水木磊在心里独自念叨。
深邃的眸子，清澈明亮，穆南月伸手搂住她的腰，轻扶着女人的脑袋往自己身上靠。
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脸上滑过一丝不经意的难过。
莲刹没有推开他，口中说道，“我不太舒服，你的身子太硬太冰，像、死人。”
这句话耳熟。
是他同白逸尘在白祭府对峙时，她“第一次”靠在他怀里说的话。
穆南月欲放开手，然被莲刹抢先一步制止，她按住他的手背。
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不用多言的默契，就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很长的时间。
莲刹平静地说，“坚硬和冰冷算什么，不太舒服有什么关系。”
“穆南月，你让我变得‘荒唐'。”似乎迷失。
男人笑了，睫羽轻闪。
水木磊望呆，要怎么确切地描述——冥王殿下的笑容，轻松满足。在冥界千年了......冥王殿下清醒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真是“死人样”。就连说话，只是微微扯动嘴角。
但是到了这里——冥王殿下在小莲面前的态度，一次又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水木磊暗自感叹，这才是冥王殿下真正的模样吧。
可往另外一方面想，水木磊隐隐忧心起来。
玫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细线，穆南月回她的话道，“吾很高兴。”
听到她“荒唐”的思想和话，他知足。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莲刹仰起眼，从男人怀里离开。
......
烨轩同青萝先跳进了星河光井之中。
站在光井旁，莲刹刚一抬脚，回头问道凤凰树精，“你在梦中有见过或者听过司徒玄天这个人？他和白逸尘长得一样，他的灵魂可从你这里经过？”
凤凰树精同无脸男人对视一眼，确定地回答，“树精没有见过恩人说的男人，如果他和恩人是一样的情况，树精也能感知到他的灵魂，但是树精没有感受到过。”
......
他们都走了。莲刹也跳进了光井之中，距离红色月食结束还有一小会儿的时间。
负手在身后，穆南月望月，孤月边缘仅剩下一弯淡红色的半弧。
小莲离了这里，就不会再记得他们……水木磊控制不住眼泪，大声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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