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发的死讯，楚南和老刘自然不会告诉谭为为的。
二人当场将谭为为扣住。
对谭家的别墅进行现场搜查。
从车库到别墅顶层，发现大量微商销售产品，其中包括网红面膜、网红玻尿酸、网红丝袜、网红减肥药、网红减肥茶....
种类之多，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盒进货多少钱？” 楚南随机从中拿出一盒面膜问道。
谭为为看了眼后，有些虚心的低下头，故意压低了嗓音回答道：“2.5\/盒。”
“售价多少？”
“89元一盒！”
“两块五进货卖八十九？”老刘大声惊呼道。
尼玛。
一盒网红面膜毛利率高达98％!
谭为为见老刘这般震惊，不但没觉得不妥，反而有些打抱不平道：“警官，我这都算低的了，我上级代理都卖129元一盒呢！”
“你还嫌赚的少了？” 老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果然有良心的人赚不到钱。
“这个呢？” 楚南摇了摇减肥药问道。
“一颗80元”。
楚南和老刘皆是倒吸了口凉气。
也就是说光是他手里的这瓶药，价值就高达...5000块？
一箱就能赚五十万！
“上级代理卖多少？” 楚南紧接着问道。
“一颗160元！”
“赚的都是黑心钱！” 老刘在一旁吐槽道，被骗的估计不下5000人。
老刘和楚南坐了下来，依次对各种网红三无产品进行了调查。
包括它们的来源、销售群体、销售金额、毛利率等等......
这其中的利润不算不知道，简单的估算就惊呆了两人。
光是卖减肥药的利润就超过了5000万！
还不算其它网红产品。
18个顾客群，4个满5000人，涉及人口高达.....3万多人！
无疑是一场大型诈骗现场。
“这些药都是哪儿来的？” 楚南和老刘将相关物证都收集在一起，开启对上级代理的追查。
谭为为闻言眼睛有些闪烁，脸上闪过几丝慌乱。
“警官，我也不知道药是从哪儿来的”，言语间显得欲盖弥彰。
“这位名叫‘奇异果’的网红和你是什么关系？” 楚南直接摊牌，将安然发来提示公布在他眼前。
于谭为为而言，无疑在一点点渗透他的心里防线。
果然。
谭为为露出几分惊愕，但随即又保持了镇定的姿态。
“警官，奇异果我和她见过，但也仅限于朋友的身份。”
“仅限于朋友？” 楚南故意挑眉道，随后又笑着问道：“是利益勾结的那种朋友？还是...其它的朋友关系？”
谭为为见楚南旁敲侧击的，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盘算。
想来他今天不会轻松放过自己了。
若真的将果果曝光，恐怕要损失数千万元收入！
不知道她究竟在不在家。
“警官，我能去趟卫生间吗？” 突然谭为为捂着腹部询问，瘦弱的脸上略有几分虚弱。
竟一点也不像是演的。
“手机留下？” 楚南轻声提示道。
正要转身的谭为为愣住，从兜里将手机掏出，然后放置在桌面上。
“警官，我先去了！” 谭为为红着耳朵打岔道。
见卫生间门关上。
老刘斜在沙发上咧嘴笑道：“就这点手段还想通风报信，都是小场面。”
“不过奇异果又是谁？” 老刘略带好奇的问道。
楚南将安然的聊天记录给他看了一眼。
嚯！
原来是上级代理。
从安然给出的消息里，能推测出奇异果和谭为为的利益绑定的相当深。
或者可以换种说法，谭为为的领路人正是奇异果！
二人又细细的将减肥药仔细查看了一番。
“还真没有水印，楚队，莫非带水印的药是从上级代理那里流出来的？” 老刘略带疑惑道。
楚南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等调查完再说！”
不一会。
谭为为从卫生间里出来。
被楚南和老刘要求带路，一路前往网红“奇异果”家。
“她现在在哪儿？” 楚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谭为为眼神闪躲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道：“应...应该在家休息吧。”
老刘一把拽住他：“说实话！”
嗯？
正在搜查网红奇异果消息的老刘动作骤然顿住。
“楚队，这奇异果正在直播，好像有个大型宴会！”
楚南听闻也是一顿：“拿来我瞧瞧。”
直播间里。
一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的女人拿着话筒，在铺设的红色舞台上珠光宝气的笑道：“谢谢大家今天来‘奇异果’联盟！”
“咱们的销售终于突破了7亿！”
“今天我在这里向我的姐妹们致谢！并且我们将会在现场推出七款新产品.....”
举手投足里，都是杀伐决绝的意味。
浑身透着野性、成功学的标签。
“这是...洗脑大会？” 楚南眨了眨眼幽默道。
老刘憨憨的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洗脑大会？
然而一旁的谭为为却不乐意了。
“这不是洗脑大会，而是为了让大家一起发财！很多姐妹都很崇拜果果的。”
楚南看了眼前面的红灯笑道：“这些姐妹们都交钱了？”
又被楚南戳中，谭为为只得闭嘴。
但这种行为无异于承认对方就是传销！洗脑！割韭菜！
根据老刘搜查的位置，二人迅速定位到“成功学”现场。
大会现场是在如涵酒店。
酒店的停车场上，光是一眼望去就是色彩斑斓的豪车。
野蛇红！
大黄蜂！
蝎子蓝！
茄子紫！
...
豪车云集、贵客来席，酒店内外皆是一片喜色。
突如其来的小破警车，在豪车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但好在有特权！
三人进酒店还没几分钟，酒店经理竟亲自前来迎接。
“二位警官，您真是我们酒店的稀客！”
“不知道我们酒店出了何事，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安防？
营业情况？
居住情况？
...
每隔几个月都会做重点检查，基本上都是提前打招呼来的。
而且眼前的两人看起来有点...面生！
见经理面露疑惑，楚南坦言来的目的。
“那个包场的网红在哪儿？”
此言一出，王经理立马就知道二人是冲着谁来的了。
要不是对方订了酒店90％以上的房间，他也不愿意让这帮网红来搞事。
他也是为了钱嘛！
王经理咧嘴笑道：“警官，您找的是‘奇异果’吧，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楚南等一行人跟着王经理向前。
一直到一双开门前，白色的大门让人有种新娘即将出场的错觉。
啪啪啪—
“果果威武！”
“果姐霸气！”
...
透过门缝，从里面传出各种骚动的声音。
“这里面来了多少人？” 楚南砖头看向经理问道。
王经理下意识看向大门。
他们酒店在京海虽能排进前十的本土酒店，但和国际酒店相比，规模小的不是一星半点。
平常能容纳500人左右，但因为网红专场...咳咳...轮流场，所以被全天承包了。
若真的算起来，还真不止500人！
但若真的如实告知警方，他们酒店以后还怎么接待客人？
名声尽毁！
思前想后，王经理模棱两可的回道：“警官，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超过100人了。”
超过100人？
楚南和老刘互视了一眼，两人也抓不过来啊。
两只老鹰抓几百只小鸡，无疑是大海捞针，甚至也就捞到两个！
所以擒贼先擒王。
二人将目标锁定到网红‘奇异果’身上，至于逃掉的人后面会有老胡收拾案尾。
“奇异果住哪间？” 楚南顺势提问道。
王经理秉承着微笑服务：“警官，我让前台查一下。”
经调查，奇异果的房间迅速被锁定。
三人在王经理的带领下先上了楼。
“我们来的事还请经理您保密”，临走前楚南叮嘱了一声。
王经理微微颔首：“懂，我懂！您放心！”
出门又叮嘱了服务人员。
老刘一边监视着楼下的直播现场，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
“嚯！楚队，这奇异果不简单啊！”
说着老刘从纸箱里随手捞出一瓶药，里面的药丸与减肥药依旧有点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颜色是绿色的。
看样子比白色更有食欲！
楚南也从纸箱里拿出几个样品，光是摸了摸外包装，就是很廉价的那种材质。
再看看商品上的生产地址，居然是来自京海某工厂的。
“本地产的？”
老刘也凑过头问道。
随即眉头又是一簇，有些犹豫又疑惑的开口道：“这地儿不是早就拆迁了么？”
“什么意思？”
老刘这才吐露真相：“这地儿据我所知，六年前拆迁后，开发商的资金出现了问题，导致不少拆迁居民只能租房居住。”
“现在那地儿还是烂尾楼，哪里来的啥工厂？”
“这工厂会不会拆迁前就有？” 楚南想了想后问道。
老刘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咋回答。
“嘿！他们快直播完了！”
二人跟着直播间的镜头，看到了一群迷妹紧跟着网红美女奇异果，清澈的脸上满是...期待或者是...愚蠢！
“果果，我是你八年老粉，新品我能先买吗？”
奇异果露出标准的微笑唇：“当然，我记得你，盛盛是吧？”
“果果，你居然真的记得我？我太开心了！” 女粉激动的笑道，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果果，我是你五年的老粉，我也想买新品。”
“果果....”
接二连三的女粉冒出，都在求她的新品，比拜佛的人还虔诚。
在奇异果被挤进角落的瞬间。
她左右的两名小助理连忙伸手拦住女粉们靠近。
“大家都理智点，果果姐给大家都准备了新品，今天新品有限，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到的，但果果姐让工作人员给大家准备了试用装。”
“大家请保持理智哦！”
说着急匆匆的将奇异果送出了电梯。
身后一些女粉被带入其中一间房间。
叮—！
酒店的门被打开，房间内灯光骤亮。
本来刚要放松的奇异果女士，在瞧见房间里的三个门神后，顿时被吓得连连眨眼。
“你...你们是谁？” 她艰难的吞吐道，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她房间怎么会有...警察？
而且还是俩！
不对！
她陡然看向一旁的谭为为：“谭为为，你知道我今天卖新品还带人吓我？”
谭为为脸上毫无生机，还撩起双手给她看了看手铐。
竟是真警察，不是cosplay！
奇异果整个人都惊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警察来这里没人提前通知她？
还有警察是怎么进的房......
谭为为立马开始甩锅：“果果，这减肥药到底是谁做的？”
“我当你是姐妹才信任你，在你这里买的，现在有人出事你可不能让我背锅啊！”
奇异果被他这么一说，迅速便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她踏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近一行人。
“警官，您这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
“进房间也不打声招呼？拆我们的新品也不仔细点？”
“这若要是追究起财务，我想我有理由投诉你们吧？”
说着她露出自信的微笑，眼神里有种机敏的劲儿。
精明而果断。
楚南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开始审问：“你也知道，我们警察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你们这种破传销式的生意，我们平日里都懒得追究。”
“今天来追究此事，足以说明此事的不简单。”
“这药...毒死了人，你总得告诉我们这药是从哪里来的吧，不然我就只能将你们全部带回所里！”
奇异果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嘴巴难以置信的张了张：“毒...毒死了人？”
她混迹各大微商圈，生产的产品虽然有点劣质，但不足以祸害人命，怎么可能会毒死人？
莫非是配药的比例出了差错？
不应该啊...
经她以及多层代理的销售，这减肥药的覆盖人数早已破百万，尚且没有出过一例命案！
突然来了一遭命案，对她的事业无疑是重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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